“你怎麼在這?”容盈眸色微凝。
“殿下入宮,皇后娘娘隨即讓海公公把林側妃接進了宮中。世子爺不放心,讓卑職——”
話還未說完,容盈已邁開大步,疾行而去。
見狀,明恆急忙跟隨。明恆跟別的隨侍不同,他因為常伴容哲修左右,是皇宮之中極為少數的,被允許入後宮的男子。
不過,棲鳳宮裡壓根沒有林慕白的蹤影。
容盈去的那個時辰,剛好是宋貴妃攔下林慕白,去了琉璃宮的時候。是故容盈在棲鳳宮是不可能找到林慕白的,而容盈闖棲鳳宮尋人的事情,卻被大肆渲染,很快會滿宮皆知。
原是一件小事,但這樣一來,就會變成大事。剛回來,就為一個女人鬧得舉宮不安,皇帝會怎麼想?朝臣會怎麼想?天下人又會怎麼想?
從棲鳳宮出來,明恆便想起了劉瑜。
“是劉瑜?”容盈蹙眉,從自己生病之前,劉瑜就已經跟在容景宸身邊了。按理說,諸皇子除了自己的母妃宮中,是不可以輕易去後宮其他地方的。
容盈面色一沉,又轉回了棲鳳宮。
皇后坐在那裡,面色黑沉得厲害,手中的佛珠還在轉動,眸色微冷的望著去而復返的兒子,“為了一個女人,你方才頂撞我,如今還要我去琉璃宮要人。景睿,這還是原來的你嗎?”
“母后,兒臣已經不是容景睿了。兒臣現在,是容盈。”容盈抬頭,“這件事,確實有些為難,但是除了這個,兒臣也沒有別的法子。除非母后是想看著兒臣闖宮,若是如此,兒臣照樣會去做。”
“容盈!”皇后慍色,“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兒臣知道,所以兒臣折返回來,求母后做主!慕白的肚子裡還有兒臣的子嗣,母后也不希望,自己的孫兒出事吧!”容盈躬身行禮。
“娘娘,殿下難得痊癒,難得開口,您看——”蘇娘在一旁勸慰。
皇后輕嘆一聲,緩步走下臺階,徐徐朝外頭走去,“在這兒等著。”
“多謝母后!”容盈頷首。
臨到殿門前,皇后回頭望著容盈,“從小,你最知道你父皇的心思。馥兒是怎麼死的,為何會死,你比誰都清楚。如果你還想要林慕白的命,不想覆轍重蹈,最好記住分寸。本宮能救她一次,未必能救她第二次。她不會永遠都如此幸運!”
“兒臣明白!”容盈垂眸,那張俊彥的容色,未見半點情緒波動。
有些事要想成功,註定會有犧牲。
皇后破天荒的出了棲鳳宮,去了琉璃宮。當然,很理所應當的把林慕白接了回來。這其中不乏少許唇槍舌劍,所幸一切順利。
容盈沒有多說,只是俯身抱起了林慕白,猶如失而復得的珍寶,不願再將她交給任何人。
林慕白圈住容盈的脖頸,心中只覺得莫名的不安。
“容盈。”皇后道,“你就這樣抱著她出去,不怕惹來非議嗎?”
“自己的女人,怕什麼非議?”容盈抬步便走。
他走得從容,走得穩當,很是在乎懷裡的女人,甚至於將她看得比自己性命更重要。在所有的人眼裡,如今的恭親王殿下跟以前不同了,從前的他雖然不羈狂野,卻也因為這樣而顯得更加放浪,不會刻意的去在乎任何一個人。
而現在,他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在乎,將懷裡的女人靜靜的抱著,不顧所有人的目光,只想將她帶回家。
“其實你不必這樣。”林慕白道,“我可以——”
“別問我現在在做什麼,你需要相信我。”他低頭望著她,“曾經,我說得太晚,她沒有聽到。如今,我希望你能記住!”
林慕白點了頭,“刻骨銘心。”
容盈深吸一口氣,繼續往前走,“容夫人,這條路會很難,也許還會有犧牲。你還願意陪著我一起走嗎?也許我會死,又或者你會死。”
“我們不是,一直在走嗎?”她溫柔的將頭靠在他的肩頭,“不管你是容景睿,還是容盈。不管你是四皇子,還是平民百姓,我都會陪著你。除非有一天,我不得不走,而你不得不放手。”
他腳下一頓,下意識的抱緊她。
她的身子很輕,讓他有種不切實際的錯覺,“我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