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林慕白為何避開的原因。
一眼望去,棠梨院,風光正好。
一回頭,容盈就站在她身邊,傻笑著凝著她。
“看什麼?我又不是棠梨院的紅綃姑娘,沒有國色天姿,也沒有傾城之容。”說完,林慕白顧自輕笑,跟一個傻子開玩笑,未免顯得自己更傻。
哪知這傻子突然扣住她腰肢,直接帶她飛出了窗戶。
林慕白心驚,一聲尖叫,“容盈!”卻下意識的抱緊了他的脖頸,緊閉了雙眸。耳畔冷風呼嘯而過,他置於她腰間的手,越收越緊,好似恨不能將她揉碎了,將二人合為一處。
身子如同風箏,快速飛上夜空,漸漸的,她似有些適應了,慢慢睜開雙眸,卻正好迎上近在咫尺的那張俊顏。眸色相對,月光之下,各自迷離萬千。飛身半空,將自己此身都交給他,需要的是所有的信任,而他給予的是全部的安全感。劃月而過,明月當空,銀灰輕紗,若一對璧人。
這樣的氛圍,極容易讓人迷失自己。
林慕白垂眸望著近在咫尺的容臉,鼻尖對著鼻尖,各自喘著氣。她不知該將視線投向何處,似乎不管看向哪兒都極為窘迫尷尬,心跳得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下一刻,他便將唇,貼在了她的唇瓣上。
羽睫陡然揚起,唇瓣上,烙下彼此的溫度,快速蔓延全身。
他是個傻子,做不了別的,除了這個。而後穩穩的落在了丹陽城最高的城門樓屋頂上,將她抱在懷中,笑看這滿城的荼蘼之景。風過微涼,他乾脆用外衣將她裹在懷中,將兩人緊緊的裹在一處,看上去真像兩個人一條命的生物。
坐在這裡,剛好能看到棠梨院的閣樓,那一個紅衣翩然的女子。
遙遙的,看不清容色,可身材婀娜多姿,幾乎無法用言語形容。纖穠合度,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瘦。臨坐窗前,描眉弄畫。紅綢翻飛,她的身影若隱若現,有人過來放下捲簾,唯留下捲簾微光幽幽的往外滲。棠梨院的舞池,歌舞不休。
不多時,林慕白便看見了那紅衣女子,紅紗蒙面。聲樂起,歌舞盈袖,若風捲微雲,極盡嫵媚妖嬈之能。不知為何,她竟能感覺到紅衣女子舉手投足間的微涼。池中舞曲翩翩,池下言笑晏晏,道是紅顏多嬌,奈何終有薄暮。
“跳得真好。”林慕白低語淺笑。
抬頭,卻見容盈的眼底泛著微恙的光,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她不知那女子是誰,卻見了一曲極好的舞。
一舞紅綃抵萬金!
夜深露重,最後林慕白是趴在容盈的背上回去的。他喜歡揹著她走,兩個人就算不說話,靜靜的穿過巷子,穿過黑暗穿過昏黃的街邊燈光,慢慢的回到客棧去。
那客棧小二還打了趣兒,說著夫妻二人竟是如此恩愛。
林慕白也不解釋,解釋得太多不但累人,也會讓自己有種掩飾的感覺,更會招致懷疑。言多必失,還不如不說,其實這樣的感覺,也還不錯。
雖然容盈傻是傻了點,但貴在單純,沒那麼算計和城府,相處得讓人覺得輕鬆,無需防備。
可這世上的愛情,未必都能有好結果。
當青樓女子,愛上了不該愛的人,那便是更卑微的開始。
棠梨院的紅樓裡,傳出男女交合的喑啞之音,沉重的喘息聲伴隨著女子蝕骨銷魂的嚶嚀,傳入耳中教人連骨頭都酥了去。終於,男子一聲低吼,伴隨著暗啞的輕喚,“蓮娘——”
釋放的除了身體,還有靈魂深處不可揭開的傷疤。
當一切都歸於靜止,紅綃含情望著開始穿衣的男子背影,修長的雙腿露在被褥外頭,她攬了薄衫披在身上,讓曼妙的身段呈現著若隱若現的完美,“今夜,可以留下嗎?”
男子幽然轉身,眸色無溫,也無絲毫情話。
他只看了她一眼,便已大步離去。
徒留下她一人苦笑,今日是她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