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白打個冷戰,腦子嗡的一聲炸開,疼得格外厲害。像有無數的錐子,不斷戳著腦子裡每個角落,疼得她突然叫出聲來。劇烈的疼痛,讓她顫得比容盈更甚。她死死扣著太陽穴,想平息這股突如其來的疼痛,卻不由自主的蜷起了身子。
許是被林慕白嚇著,容盈的一切舉動,都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夜,教往常更長了一些。
林慕白所有的記憶都停留在伸手去取針的那一刻,然後便沒了然後。一覺醒來,天已矇矇亮,她身無片縷的躺在某人懷裡,渾身上下若拆骨重鑄般的痠疼難忍。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對於後續事件,腦子裡沒有半點印象。
容盈是怎樣熬過來的,她也不清楚。
–—此刻的自己,如慵懶的貓兒般,窩在容盈的懷中。以最無法讓人理解的曖昧姿勢,枕著他的胳膊,以臉貼在他的心口。而他垂著頭,不偏不倚的將唇落在她的額頭。身上蓋著他的外衣,四下滿是他身上散出的男兒氣息。
帶著少許陽光的味道,混合著屬於她的淡淡荷香。
一時間,林慕白睜眼痴愣,不知該作何反應。
猶豫了一下,林慕白小心的掰開他置於自己腰間的手,快速起身穿衣。何時連褻衣都褪去了?那——那些荒誕之事,到底有沒有發生?
–—趁人之危?
那是傻子嗎?
林慕白覺得腦子有些亂,急急忙忙的穿衣蔽體。
粗糲的指尖,又撫上了她的脊背。不管是發病的容盈還是痴呆的容盈,似乎對她的脊背情有獨鍾。
他這一舉動,驚得林慕白下意識的彈跳起來,此刻的失措儼然打破了她慣有的冷靜沉著。呼吸變得急促,一張臉瞬時紅到了耳根。
視線相對,一個目光呆滯執念幽深,一個眸光閃爍不願直視。
快速穿好衣裳,林慕白有種幾欲逃離的衝動。
一抬頭,五月已經領著眾隨侍遠遠地等著了。
乍見衣衫不整的容盈,以及還在束腰的林慕白,五月抬手,“不許抬頭,等著!”
所有人畢恭畢敬的低頭佇立,不敢上前半步。
五月上前,朝著林慕白點頭示意,而後走到容盈跟前行禮,“殿下。”伸手為容盈更衣,不慌不忙之態,不愧是恭親王府出來的。
林慕白抬步便走。
“殿下跳下去的時候,我來不及抓住他。抱歉!”五月開腔。
林慕白回眸看他,卻見他毫無波瀾的眼底,泛起少許異樣之色,“懸崖那麼高,你不怕他會死嗎?身為隨侍,未免太失職。”
“殿下的病,是因懸崖而起。”五月望著容盈,“有那麼一刻,我希望這樣能喚醒他,所以我遲疑了一下。殿下在自己的世界裡睡了太久,再這樣下去早晚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