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侍明恆快步上前,這架勢不言而喻。
從容不迫的捋直了袖口褶皺,柳色青衫盈盈佇立,一身風骨豈能因勢而屈。
“師父?”宋漁一震。
林慕白抬袖,示意宋漁不必出聲,斂月之眸清清冷冷的落在容哲修身上,“世子這是要強人所難?”
“是又如何?”容哲修犟著脖子。
“恕難從命。”她自不屑。
兩兩對峙,容哲修嘟著嘴,面色難看至極,但終歸沒對林慕白下手。
白日裡不歡而散,容哲修強行讓五月和明恆將容盈帶走,如今就住在林慕白隔壁。
夜色靜謐,雨歇,偶有簷水打芭蕉之聲。
“師父,恭親王府的人這般恃強凌弱,別說師父不喜歡,便是我姐姐也是萬般不喜。”暗香端起了洗腳盆,“這一番鬧騰,姐姐的咳疾又犯了。師父,你能給姐姐再開一副藥嗎?”
林慕白若有所思的看了暗香一眼,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繼而點了點頭。
“謝謝師父。”暗香心滿意足的端著洗腳盆出去,“那師父好好休息。”
見暗香出去,林慕白輕嘆一聲,“死結難舒。”
說起來,這容盈的病症和暗香倒有些相似,都是心病,都是死結。
正欲褪去外衣,忽聽得屋瓦上傳來異動,林慕白咻的站起身來,便聽得隔壁傳來隱約的打鬥聲。急忙合衣出門,林慕白當下愣住,這一院子的黑衣人和王府侍衛都打成了一團。
容盈牽著容哲修的手,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對於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好似毫無反應。
突聽得高牆上一聲“放箭!”
明恆冷喝,“保護殿下和世子。”所有的隨侍都撲向了容盈和容哲修。
林慕白扭頭便見暗香與宋漁走出了各自的房間,當下厲喝,“快回房!”卻未察覺,已有一支冷箭飛速襲來。回眸時,箭至跟前,避無可避。
說時遲那時快,腰間驟然一緊,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飛起來了,天旋地轉得厲害。
驀地,世界陡然靜下。
她這才驚覺,自己與容盈緊身相貼的距離。此時此刻,他所有的呼吸帶著特有的男兒氣息,悉數撲在她臉上。單舉的手中,正握著那支襲來的冷箭,只差分毫——她險些身死。
心,突然漏跳一拍,瞳仁微斂。
還不待她開口,容盈卻似生了氣,突然將冷箭往地上狠狠一擲,隨即將她扛在自己肩頭,也不管院子裡的廝殺交戰,直接將她扛進了屋子。
“喂,放下我,你要做什麼?”林慕白疾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