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落隱一時失眠,坐在視窗望著大海愣神。忽然看見一個黑影在窗子下一晃,兩隻白森森的手就扒在了窗臺上,頓時嚇了一跳。正要驚呼,只聽見細細的一聲道“別叫,是我,柳沁兒。”
落隱定睛一看,果然是柳沁兒這丫頭,連忙伸手拉她從窗子上爬了進來。
“你大半夜的不睡覺,亂跑做什麼?”落隱責備道。
“哪有亂跑,這不是來找你麼。”柳沁兒嘴一撇,又說:“我這心裡慌的很,翻來覆去睡不著,一想到這兩天發生的事,就總覺得不對勁。眼睛一閉上,就浮現出那兩名護衛慘不忍睹的臉。”
“是嗎?我也是。”落隱不無驚異地表示同感。
“你覺不覺得,這些事之間可能有著某種聯絡,不然不可能這麼巧,都在同一天發生了。”柳沁兒嚴肅地說。
“是嗎?”落隱有點想不明白。
“你看,前一天我去那山洞時,海灘還好好的,可是今日我們去時,就出現了巨大的海溝,說明肯定有人動了手腳,而且此人有著巨大的改造地貌的能力,為的就是不讓這個山洞被發現。爾後我們在那洞裡的祭祀遺址內,你那撿來的那塊石牌遇血就突然發光,據我所知,這種見血就發生異變的東西都不是什麼吉祥之物,通常都有某種法力感應,我想一定有人察覺到了這個感應,或者更可怕,那石牌能召喚一些鬼怪。說不定死去的那兩個護衛就是被這鬼怪給殺死了。那法杖就更是邪門了,居然能時空轉換,這都是不吉之兆啊。”
“嗯,你說的確實也在理。”落隱皺眉思忖道,“不過有一點我不明白,如果是這石牌招來了兇物,那也應該是在那山洞裡,遭遇危險的應該是我們倆,但當時什麼也沒有發生。”
“這我也想不明白......”柳沁兒託著腮想了片刻,隨即道:“但不管怎麼說,石牌也好,法杖也好,我覺得都不太正常,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們還是趕緊扔了好。”
落隱掏出石牌,拿在手裡翻看,似乎有些捨不得,但一陣鬥爭之後,還是決定聽從柳沁兒的話。他心想,沁兒這丫頭天生伶俐,又見多識廣,直覺超乎常人,聽她的應該不會錯。落隱起身對柳沁兒低聲道:“那好,我們這就出去,拿了那藏在破船裡的法杖,然後找個遠離村子的地方,把這兩樣東西都埋了。”
柳沁兒點頭應允。隨即他二人悄悄從床邊翻過窗戶,爬出屋外,在朦朧的月色下一路小跑,一直跑到廢棄的破漁船那。落隱回頭看看,此地離開村子已有一箭之地,此時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張望了片刻,並沒有看到夜間巡視的護衛隊。
“快,趁護衛隊沒來,我們趕緊拿了東西下海。”柳沁兒催促道。
“下海?”落隱有些不解。
“嗯,留在漁村,不論藏哪都是隱患,還是扔到海里吧。”
落隱點點頭,俯身搬開船身上那些堆積的雜物,拉開甲板下的艙門,探身進去摸索。過了片刻,只聽他說了聲“有了。”,人便從艙裡探身出來了,手裡握著那根法杖。兩人藉著月色,繼續朝著南邊遠離漁村的方向跑去。
“落隱,我知道前面海岸游出去大約四五里處,有一片礁石,我們去那裡。”柳沁兒在前面引路道。
“等一下。”落隱突然停住了腳步,一臉驚異地看著手中纂著的那塊八角石牌。柳沁兒聞聲也停住,不解地回過身來,一扭頭卻看見落隱手中的那塊石牌又開始發出一圈一圈雖然微弱卻變幻莫測的光暈,好似波浪四散開去。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又是感應到什麼了麼?”柳沁兒一臉茫然道。
“糟了,有人朝這邊來了。”落隱一把拉住柳沁兒,就往身後的海水裡跑,好在這片是岩石海灘,下水數十步之後就一塊塊巨大的岩石泡在淺海里。他倆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潛入到了水下,游到了一塊岩石的背面藏了起來。
落隱悄悄浮出半個頭,只露一雙眼睛在水面,觀望那前方來人。原來是漁村的護衛隊,一行通共四人,兩個穿著法師袍,兩個穿著皮甲。他們在巡邏至村子南頭時,忽然發現遠處似隱隱閃爍了幾下微光,一時警覺了起來,立刻前來檢視。護衛隊趕至廢棄漁船附近,發現已經尋找不到剛才看到的光亮,海灘上一片死寂,空無一人,或者說除了潮溼的沙礫和岩石外,空無一物。
“你確定剛才看到了光亮?”其中一人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