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夢梵被肚子裡的寶寶折騰得睡不著,緩緩地爬起身來,看著一旁熟睡的李淵,俊朗的面孔上寫滿了安逸,夢梵甜甜一笑,站起身來,徑自走到一旁書房,用鑰匙開啟了牆角的梨花木櫃。
看著手中的木匣,夢梵有些猶豫,卻還是開啟了,卻發現其中空空如也,記得自己上一次開啟時,看到的是竇瑾萱寫的那一副字,耳邊響起茉旖交代的話:父親說木匣的暗釦不要輕易鎖上,裡面的東西也要及時放回去!
似乎自己先前出車禍前,是不小心鎖上了暗釦,而後又開啟的,夢梵看著木匣上的暗釦,猶豫著要不要鎖上,腹中小寶寶卻恰巧踢了自己一腳,夢梵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放心!為娘不走!”當下決定等生下寶寶再說。
公元598年,夢梵和李淵的第二個孩子出生了,小建成欣喜地望著眼前的弟弟,“他可真可愛!弟弟叫什麼名字?”
不待夢梵開口,李淵一臉喜悅道:“這個我早想好了,若是男孩,就叫做李世民,有濟世安民之意!”
李世民!躺在床上的夢梵一驚,先前的僥倖心理蕩然無存,是真的逃不掉了!
她望著眼前的建成和世民,喜悅中帶著些許苦澀,李淵忙挽起她的手,“可是有些不舒服?”
夢梵搖搖頭,“若是以後世民長大後做了很嚴重的錯事,你會原諒他嗎?”
李淵看著尚在襁褓之中的世民一臉寵溺,笑道:“他才多大呀?你就擔心他做錯事?照你這麼想,建成以後也會做錯事,那你原諒他嗎?”
夢梵搖搖頭,面帶憂傷無可奈何道:“我只是說若是……”
建成走到夢梵身邊,撫了撫夢梵的臉頰,“母親不不必擔心,建成長大不會做讓母親傷心的事的,弟弟也不會!”
夢梵欣慰地點了點頭,眼中卻泛起了淚光,一旁蜜兒關切道:“夫人怎麼好端端的,卻要掉淚了?”
夢梵強忍著淚,搖搖頭,“想是剛剛生產過,心緒還有些不寧吧!”
李淵抱起世民道:“世民啊!你長大後,可要對你娘好,你娘自打懷了你,心緒就總是不安,人也變得有些悶悶不樂。”
夢梵:“我哪有呀!不過是懷孕的症狀,後面漸漸會好的,此刻我只覺得好累,想再睡一會兒!”
李淵將世民交給蜜兒,“把世民帶給奶孃,囑咐其他人不要打擾夫人,讓她好生休息一下!”而後俯下身,給夢梵掖了掖被子,“你辛苦了,那你好生休息,我也回府衙了!”
夢梵微微頷首,閉上了眼睛,待眾人離去,腦中卻思緒萬千,又坐起身,從書房中拿出了那個木匣。
雖然那婆婆和茉旖父親都囑咐不要輕易鎖上暗釦,卻都沒有說不可以鎖,想到這裡,索性鎖上了暗釦,待再開啟暗釦,連帶著也開啟了木匣,卻見木匣中赫然放著一張字條,夢梵慌忙拿出字條,卻見正寫著:憂來思君不敢忘,不覺淚下沾衣裳。援琴鳴弦發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長。
這應該就是竇瑾萱先前寫的字條,也是自己在現代看到的字條,夢梵努力回憶著,只是這字條比現代看到時要新上許多,當時自己看到的還有些發黃,這木匣當真可以連線古代和現在!
夢梵努力思索著,當時自己和竇瑾萱出事前都有木匣在身邊,那這木匣會不會還存在於現代?那自己如果寫了東西放進木匣,會不會有現代的人可以看到?
想到這裡,夢梵甚是激動,當下取筆研磨,在一張宣紙上寫下了幾行字,待墨幹便折起來和先前那字條一併放入了木匣,再次鎖了暗釦。
過了片刻,心中激動不已地,又開啟了木匣,卻見兩張字條一如剛剛,安然地躺在木匣中,夢梵仔細檢查了下,未發現異常,有些失望地合上了木匣。
一連後面幾日,夢梵總是嘗試鎖上暗釦,再開啟木匣,但仍是先前的那兩張字條,沒有任何反應,但轉念一想既然自己不打算回到現代,就是知道木匣更多秘密也無關緊要,便漸漸不再在意,後面索性將木匣封存於高閣之上。
轉眼兩年後,建成已經十一歲,一脫年幼時的稚氣,越發的英姿勃勃,而世民也有兩歲,整日跟在建成身後,奶聲奶氣地“哥哥!哥哥!”叫個不停。
望著在院中嬉戲的兩人,夢梵漸漸釋然,不管未來發生什麼,我只要現下在我活著的時候,看著他們兄弟和睦就好。
正在這時,李淵劍眉微皺著走了過來,夢梵從藤椅上站起身,“可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秦王病重!”李淵嘆了口氣,“他雖好色,但人確最為仁愛,不想那崔氏如此惡毒,竟因為嫉妒其他女子,下毒毒害了他!”
夢梵回憶起秦王的樣子,還有當時對自己緊緊相逼的崔氏,但萬萬沒想到,她會毒害自己的丈夫!
一旁蜜兒不平道:“那崔氏虧還是崔弘度的妹妹,卻如此狠辣!”
李淵:“聽聞文帝已經下旨賜死了崔氏,對此崔弘度雖有怨言,卻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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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梵:“那秦王現下如何?”
“怕是時日不多,我想進京去看看他!”李淵幽幽道。
夢梵點點頭,“那是自然!”
李淵:“不如帶上建成、世民同去,一起看看姨母!”
夢梵稍有猶豫,“那我們就一起同去吧!”
李淵一家便啟程去了大興城,不料剛落腳,卻接到了秦王楊俊病逝的訊息,夢梵隨李淵來到秦王府,看著和建成差不多大的永豐公主悲痛欲絕地伏在父親棺材上痛哭不已,也忍不住流下淚來。
秦王畢竟才三十歲,記憶中的他雖然好色卻絲毫沒有王公貴族霸道的架子,正在這時,在一旁哀號的一男子突然氣絕身亡,夢梵看在眼裡,甚是吃驚,他是秦王的什麼人?竟然悲痛而亡!
回來的路上,李淵娓娓道來:“此人喚做王延,生性忠厚,跟隨楊俊十幾年,楊俊也很禮遇他,楊俊被毒後,他在府中侍奉,衣不解帶,楊俊死後,更是連著幾天水米未進,不想今日竟然號泣而死。”
夢梵:“我與秦王接觸甚少,但今日看這孝女忠僕的所為,想來他真是如你所說是位仁愛寬容之人!可惜世事無常啊!”
李淵眼神哀怨,欲言又止,輕輕拉過夢梵的手,“我聽到風聲,姨母有廢太子之意,太子哥哥雖是我昔日情敵,卻也是寬厚之人,真不知姨母是怎麼想的!”
夢梵怒瞪李淵一眼,“我已為你生兒育女,還在意什麼昔日的情敵!”而後神情微凝,太子果真是要被廢了,心裡不由感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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