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6點不到的光景,潘飛瑞就已經到了富麗堂皇的白金大酒店,穿過金碧輝煌的大廳,乘電梯來到史正傑提前預定的包房,這裡早已等候在門口的史正傑的女秘書笑吟吟地把他讓進房間。
史正傑正坐在碩大的牛皮沙發上喝茶,他一身寬鬆的純棉家居服,趿拉著拖鞋,懶散隨意,看到潘飛瑞走進來,史正傑就哈哈的笑著,抬手打個招呼,肥碩的面頰上浮起親切的笑意,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潘飛瑞也客氣的說了兩句客套話,兩人就在對面坐下。
美女秘書很快的給潘飛瑞倒上了茶水,不聲不響的退了出去,兩個男人靜靜坐了一會,潘飛瑞就站起來,走了幾步,佇立在落地窗前。
史正傑也跟了過來,兩人一起看向遠處。
極目處,是波瀾不驚的柳林河在冬日裡靜靜地流淌,跨江長橋上的數十根鋼索在金色的晨輝下閃著銀光,遠處的草坪上,散佈著三三兩兩的看起來很小的人,大街上甲殼蟲般蠕動的車輛和螞蟻樣遷涉的人流,每個人都急匆匆的在趕往下班回家的路上,也或者有的人未必回家,可能就要去尋歡作樂了。
這紛繁忙碌的世界,對這兩個高高在上的人來說,心態就和腳下的普羅大眾完全不同。這種俯視眾生的高度,讓他們產生出一種上帝般的錯覺,似乎一切事情儘可由自己掌控,生命在他們眼裡如同草芥,史正傑骨架粗壯,肥頭大耳,豬鬃樣的硬發推成平頭,特別是那對牛眼,眼尾細長,眼瞼闊裂,看人時精光四射,極具威嚴。
而和他並肩而立的潘飛瑞也是一個壯碩陰沉,吊稍眉下是一雙有些凸出大眼,鼻樑上一道扭曲的傷疤,讓人望而生畏。
轉過身來,潘飛瑞說:“老史啊,今天難道就在這吃飯?”
史正傑點下頭:“潘大哥,我想你也一定不希望我們就是吃個飯那麼單純吧?”
“哦,哈哈哈,看來史總是最懂我的人了。”
史正傑說:“我父親過去一直告訴我,不要把自己搞得沒有時間與朋友交流,最要緊的是不要讓自己沒有時間放鬆與思考,所以,應該學會想想別人的想法。”
潘飛瑞說:“你父親了不起啊,說的很好,我父親也曾今告訴過我幾句話。”
“奧,請潘總說來聽聽。”
潘飛瑞就眯起了眼睛,好像回到了父親在世的情景中,他喃喃的說:“父親說:生來命苦,無人照顧.為求活路,踏上江湖. 初入江湖,膽小如鼠.只是小卒,任人擺佈,為了前途,學會狠毒.性命不顧,殺出血路. 拼命付出,降龍伏虎.風雨無阻,終得財富。”
史正傑也聽的入迷了,他慢慢的咀嚼著潘飛瑞的話,一下子會想到自己那歷歷往事,是啊,自己何曾不是如此過來的。
他也輕輕的說:“人在江湖,不由自主.雖很富足,也很無助,往事回顧,歷歷在目,一身傲骨,不肯認輸.起起伏伏,誰勝誰負,幾番沉浮,終於醒悟,原來江湖,沒有勝負。”
潘飛瑞久久的看著史正傑說:“不錯,老史啊,江湖的路,就是一場賭注.一旦下注,我們就只好身不由己了,就像現在一樣,我和你都要面對同一個對手,那麼難道你還有什麼選擇嗎?.”
史正傑沒有想到,潘飛瑞和自己的談判是以這種方式開頭,他想了想,說:“既然潘總把話都挑明瞭,我們兩人也都不要指望誰能算的過誰,開門見山或者更簡單一點。”
潘飛瑞挑了挑他那吊稍眉,說:“嗯,看來最好用這種方式了,那麼史總你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條件,呵呵,我能有什麼條件呢,關鍵還要看潘總想要我在配合你。”
潘飛瑞嘆口氣,搖搖頭說:“老潘啊,我們好像又回到了園點,看來一時半會想要改變你我的談話方式很難啊。”
史正傑大笑起來:“哈哈哈,這就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吧,行,潘總,那我就提我的條件了。”
“嗯,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