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霏指了指前面的講臺,杜澤明看過去的時候發現了講臺背後的投影幕布上,正迴圈播放著一些看起來非常優秀的油畫作品。而杜澤明看到的第一眼,便是一幅他前不久才親眼見過的油畫。
那幅油畫的名字叫做《海島雨景》,是杜澤明跟劉安霏去秀山的時候,在美術館的一次展覽中看到過的。
投影幕布上面的畫面一閃而過,杜澤明為了想要確認一下便走上講臺,將剛才那幅油畫的照片又再次找了出來。果然沒錯,就是當初看到的那一幅油畫。
劉安霏這時也走了過來,說道:“看來這幅油畫在藝術圈裡還挺受推崇的,就連今天從外面請來給孩子們上課的授課老師,也把它當成了一幅很有代表性的作品來展示。”
杜澤明對這幅畫的感覺很異樣,似乎有一種莫名的熟悉的感覺,就好像他也看到過跟這幅畫上所運用的筆墨手法相似的其它作品一樣。
劉安霏看出來杜澤明的異常反應,在秀山美術館的那次,他也對這幅畫表現出了特別的關注。
電話鈴聲響起,杜澤明拿出手機接通後,電話那頭是公司專案組的負責人。簡短的交談後,杜澤明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似乎是公司出了什麼意外狀況。
劉安霏馬上問道:“怎麼了?公司有急事需要處理嗎?”
杜澤明點了點頭,說道:“秀山那邊的工地上出了意外,我必須馬上趕過去處理,霖霖這邊就交給你了。”
杜澤明撫摸著杜霖的腦袋,告訴他自己需要馬上趕回去工作。杜霖一聽便馬上表現得非常失落,但這個時候杜澤明也顧不上這些,看起來公司那邊的情況的確非常著急。劉安霏示意杜澤明趕快出發,自己則開始安慰起杜霖來。
“霖霖,爸爸工作很忙,今天他是專門趕過來看你的噢,你畫的圖畫他也非常喜歡,你要加油把它畫完噢,爸爸到時候忙完事情還會來看你的。”
在劉安霏的一陣安撫下,杜霖的情緒總算有了些好轉,而這個時候課間休息時間也結束了,教室裡的家長們隨著上課鈴聲的響起陸陸續續地走了出去。
“霖霖,你要用心把這幅圖畫畫好噢,到時候可以拿給爸爸看,他看完之後一定會誇獎霖霖畫得好。”劉安霏鼓勵著杜霖說道。
當她從教室門口經過的時候,正好和一位老師擦身而過。劉安霏覺得這個身影自己似乎有些熟悉,但當她反應過來轉身想要確定些什麼的時候,教室的門被馬上關上了。
劉安霏顧不上這些了,因為她的手機正在發出清脆的來電鈴聲。劉安霏看到手機螢幕所顯示的號碼,並沒有備註上來電人姓名。
她看起來有些焦慮,甚至難得的看到她露出非常厭惡的表情。這個電話她遲遲沒有接聽,但也沒有及時將它掛掉,她好像陷入到了某種糾結當中。
這個電話號碼她是非常熟悉的,以致於即便沒有任何備註,她也可以一眼認出這個號碼來自哪裡。但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會有誰是她最不想要理會的人,那恐怕就是電話那頭的這個人了。
劉安霏的生活一直被這個電話號碼所困擾,以致於她已經沒有辦法使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電話那頭的人,是劉安霏的父親,一個被賭博和酗酒所毀掉的可悲男人。
劉安霏對他的記憶,永遠充斥著酒精的刺鼻氣味,已及在輸光一切回到家之後的大發雷霆。這個男人除了整天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敗光家裡的所有積蓄以外,就別無所長了。
劉安霏的童年時光就是在這個糟糕父親所帶來的拮据生活中度過的。直到她15歲那年考入市重點高中,開始寄宿在學校開始,才擺脫了這個讓她一直所恐懼的噩夢。
當她繼續以優異地成績考入名牌大學後,母親已經不堪生活的困苦而患病離世,自那時候起,劉安霏就徹底跟父親斷絕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