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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搖搖晃晃,慕容奚看向窗外,心思飄出去很遠。
行至慕容,當慕容奚看到大殿之上一身威嚴長袍的慕容朗時,慕容奚的心驀然一動,她呆滯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阿奚,回家了。”
慕容朗將面前柔弱的女子攬入懷中,只覺得懷中的人似乎比想象中的更加瘦弱了,內心裡不由得一痛,抬手捧住她的面頰:“讓你受苦是皇兄的無能。”
慕容奚搖頭,眸子裡滿是晶瑩的淚水。
“從今天起,哥哥再也不會讓你受苦了。”
慕容奚只笑著依偎在慕容朗的懷裡,眼淚像是斷線的珠子不停的下落。
“哥哥會幫你。”
“會保護你。”
“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慕容奚回了慕容,日子過得極快,一眨眼便到了深冬。
飛雪漫天,將整個皇都染成白色。慕容奚託著腮幫子坐在皇宮的屋簷上,看向遠處顏色有些昏暗的天空,不知道慕青和阿賜怎麼樣了……
她隨手團了個雪糰子,冰涼的觸感十分新奇,讓她笑眯了眸子。融化的雪水將她的裙襬染溼,她抬手猛地將雪球丟了出去,哈著氣為已有些凍僵了的手取暖。
慕容奚前世裡過的太過悽慘,今生都總是忙碌擔憂,能如此清閒賞雪的時候極少。
慕容奚只覺得自己很快便要被那柔軟的白包裹融化掉了。雪花落於她的面頰,悄然消融留下一抹冰涼的感覺,讓她忍不住輕微的顫抖了身子,唇角不自覺的揚起笑意來。
她拿起一旁的酒壺,暢快的飲了一口。
坐於書房內的慕容朗裹著厚重的披風,面色微白,抬眸看向坐於屋頂單手托腮,因雪花落於掌心都會十分的興奮的小姑娘,眸子裡漸漸染上溫柔的光,唇角含笑,而後蹙著眉,看向手中的卷軸。
每年冬天北境都會有雪災,唯獨今年竟生出了那什麼勞什子的瘟疫來。
慕容朗雖為一國之主,可北境如此,他也不得不去安撫一二。
不少大臣都在勸他,不說這一路風塵坎坷慕容朗的身子是否受得住,若是感染了瘟疫,又當如何是好?!
事態分明這般眼中,慕容朗卻仍舊一幅不緊不慢的模樣,恍若被派去的不是自己一般徑自喝著茶。府裡上下都在為慕容朗此次前往北境忙碌著,新納的兩個妃子更是唯恐其死在半路上不停勸慰。
慕容奚常年不出院子,對國家大事知道的甚少,得知時慕容朗已隻身前往北境。只見杜鵑哭得梨花帶雪,氣急敗壞得罵著,嘴裡嚷嚷著若慕容朗有個三長兩短定也不活了云云。
慕容奚被她哭得心煩,冷笑道:“杜鵑姑娘不如把眼淚留著,等陛下真有個三長兩短再哭也不遲,現在整個跟哭喪一樣,別人不知,還以為陛下已經身隕了呢!”
杜鵑被她的話氣得面色鐵青,只上前來抓緊她的領口,瞪大了眸子一幅要把她生吞活剝一般咬牙切齒。見慕容奚神色堅定,動搖不了,杜鵑大吼一聲,蜷縮於侍女懷中,哭得面色發白全身顫抖:“賤人!賤人!你竟敢詛咒陛下!”
“若是陛下有個三長兩短我,我!”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這麼擔心不如直接去北境尋!”慕容奚怒而視之,杜鵑嚇得後退,慕容奚懶得再理他,只徑自回了自己的屋子打算收拾東西前往北境去尋。
……
前世今生兩輩子加在一起,慕容奚都沒什麼騎馬的經歷,負責保護慕容奚的侍衛執意跟隨,馬車一路搖搖晃晃,然此去北境路途遙遠,慕容奚的身子自然吃不消,一路走走停停,卻是耽誤了不少時間。
帶的乾糧並不多,烈酒倒是不少。雪色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真切,連打獵都做不到,慕容奚想將木柴點燃生火取暖,可那木頭卻浸了雪水怎麼也點不著,只得瑟縮一下喝口酒以取暖。
慕容奚吐出一口濁氣,這好端端的,放著皇宮裡清閒日子不過,偏偏跑來這兒,真是不知她是腦子出來問題還是怎地了。慕容奚感嘆似的搖搖頭,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以取暖。
北境終日寒涼莊稼難長牲口難養,只有幾個小城,人口並不多。
慕容奚剛走進城裡看到的便是讓人極其心驚的一幕——荒涼的街道上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人蜷縮成一團,相互擁抱坐於皚皚白雪上。他們的衣襟上滿是灰塵,面上一片灰白,混沌的眸子裡一片絕望。
他們連乞討的力氣都沒有,只呆呆的坐著。孩童絕望的哭泣聲不絕於耳,婦人卻只呆滯的坐在路邊,絲毫沒有管的意思。那孩童哭泣著,一步一步走向站在路中央一身青袍的慕容奚走去。
“姐,哇姐姐……”那孩童哭泣著,伸手抓住慕容奚的衣角,留下兩個髒汙的手印,她似是在祈求,又似只是漫無目的的哭泣,眼淚鼻涕一起流了滿面。
慕容奚心底痛極卻無法,只得蹲下身子抬手輕撫那孩童的鬢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