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們兩個還是不要再做戲的好!”秦宛如側頭,看了她一眼,笑意越發的冷淡了起來,“一個連生母都可以謀害的人,又豈會在意其他人!”
這是秦玉如心底最黑暗的一塊地方,也是她心底最不願意人知道的事情,被秦宛如這麼一刺,她臉上的哀傷立時裝不住了,驀的抬起頭來,陰毒的看著秦宛如厲聲道:“秦宛如,你胡說什麼?”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知道!”秦宛如輕渺的道,“大姐,你現在服侍著狄夫人,有沒有看到狄夫人怨恨的眼神?是不是覺得如果狄夫人好起來,必然會恨不得掐死你?”
她這話說的很平靜,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溫雅的笑意,但落在秦玉如的眼中,卻驚的她眼眸放大,手指不由的顫抖起來。
這幾天狄氏看她的眼神很怪,有著她看不懂的幽深,但偶爾的恨意以及在她幫著她喝藥的時候,毫不客氣的把藥打翻在她身邊,就可以看出狄氏是恨她的!
她的親生母親在恨她,只要想到這點秦玉如就忍不住心慌。
狄氏會好嗎?不會好嗎?好了怎麼辦?不好怎麼辦?
這幾個問題是最近最折磨秦玉如的,她甚至半夜的時候還會驚醒,夢醒中狄氏用一雙近乎死魚一般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她,一眨也不眨,而後伸出一雙枯敗的手狠狠的掐向她的喉嚨……
“啊!”秦玉如慘叫一聲抱頭。
“大小姐,大小姐!奴婢在這裡,您別怕,奴婢在這裡!”梅雪一看不好,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抱住秦玉如。
她急切的呼聲讓秦玉如回過神來,手指微微顫抖的抓住梅雪的手腕,用力的掐住,直掐的梅雪連連呼痛。
好半響秦玉如才緩過神來,目光陰冷的落在秦宛如的臉上,但這一次卻隱忍著沒跟秦宛如吵,身子往窗邊一靠,眼睛緊緊的閉了起來。
梅雪抱著被掐疼的手眼淚汪汪的坐在一邊。
玉潔警惕的看著秦玉如,生怕秦玉如對秦宛如不利,秦宛如自己倒是沒在意,繼續看向窗外。
她和秦玉如之間其實早己撕破了臉,甚至當街的事情還沒有完全了去,只不過現在大家關注的重點都在鋮王遇刺一事上,但偏偏秦玉如總愛在人前表示出一副姐妹相和的樣子,實在是讓在覺得膩歪。
當街打罵的事情才沒過多久,自己居然和秦玉如又親親熱熱的,有的人縱然覺得自己大度,但更多的人怕是會覺得自己懦弱不堪吧!
今天興國公會府應當也會來人的吧!有這麼一個可以肯定秦玉如出來的機會,興國公夫人必然不會放過。
但今天既然是鋮王的選妃宴會,又沒請長輩,興國公太夫人就算是想出面也不行,機會有,本人卻來不了,就算是看中秦玉如,也沒機會,所以必然會讓興國公府的其他人找機會聯絡秦玉如。
興國公府的那位大小姐身份尊貴,自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沾手也不會沾,那麼最有可能的應當是那位庶女了,水眸閃過一絲幽深,今天的鋮王府應當會很熱鬧,而自己更要步步小心才是!
對於這一點,自己這裡也是早有準備了,拉了拉衣裳注意力落到了窗外。
“小姐,外面怎麼了?”玉潔見秦玉如一直沒動作,也就探頭到視窗,幫秦宛如一起往窗外看去。
馬車這時候正行在大街上,雖然人也不少,但是和往日人擠人的樣子完全不同,冷清了許多。
再加上外面還下著雪,越發的讓人覺得整條大街的人都是瑟瑟的。
窗外的景緻意是熟悉起來了,看著這熟悉的景緻,玉潔不由的低“咦”了一聲,但立時住了嘴,側頭去看秦玉如,見她依舊靠在窗邊閉著眼睛,才鬆了口氣,輕輕的拉了拉秦宛如的衣袖。
秦宛如點了點頭,她早就看出這條路是往蝶衣齋方向去的,眼見著就要到蝶衣齋了,最近一段時間,事情實在忙,她都沒時間出門去看看董大娘,只是大年三十的時候,讓清月備了一份禮送過去。
上次董大娘跟她說的那事,她還得找時候去問問清楚。
心裡這麼想著,果然看到了蝶衣齋的店門,店門處的人還算不錯,往來的是那些衣飾華美的女子,但是比起前幾日稍有不如,應當是京中的刺殺事件,也讓蝶衣齋的生意減了一些。
但是下一刻,秦宛如的水眸驀的瞪大,她看到了董大娘,不是在店裡,是在店外的一個巷子裡,和一個男子,只看到男子的背影,兩個人似乎在說著什麼,之後馬車一閃而過,莫名的竟然覺得有幾分熟悉。
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