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他雖然是心腹也不想知道,知道的太多,死的也快,這是宮裡許多人都知道的事實。
許是小太監的驚愕驚擾了楚琉玥,他終於回過頭來,平靜的看了一眼小太監,唇角勾起:“放心,本王不會拿你開刀的!你是本王的心腹,難不成本王現在還有其他和你相重的心腹不成!”
“多謝王爺!”小太監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重重的磕了三個頭,臉色稍稍好轉起來。
楚琉玥手一抬,示意他起身,而後便轉身往亭外走去,小太監急忙起身跟上,一邊猶豫的道:“王爺不等宸王殿下了?”
“不等了,本王來尋過就行,至於找到還是找不到,都無所謂,皇祖母和父皇能看到就行!”楚琉玥漫不經心的道。
小太監不敢再隨便接話,急忙緊跟在後面,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這片梅花林。
亭子處又安靜了下來,秦宛如看了看楚琉宸的俊美的臉,依舊閉著眼睛的他,看起來完全是無害的一般,既便沒有任何舉動,就這麼靜靜的靠著,自有一股子天生的優雅和貴氣,讓他看起來比之一般的水墨山水中的人物多了幾分尊貴。
“王爺!”見他一直不說話,秦宛如低聲道。
“有事?”楚琉宸眼睛也沒有睜開的問道。
“這……玥王走了!”雖然不覺得楚琉宸不可能沒聽到,秦宛如還是多說了這麼一句。
“他來了又如何,他走了又怎樣!”悠然的聲音帶著些淡淡的冷意和威儀,秦宛如不由的一陣心驚。
她不知道別人是怎麼看他的,但至少在自己的眼中,楚琉宸是絕對不會簡單的。
這麼一個人物,縱然病弱,那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又怎麼會真的無辜而無害呢,如果真的有這麼多人這麼認為,只能是楚琉宸的表情太有欺騙性了,秦宛如發現他知道在什麼時候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遠遠的超越了喜怒無常。
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控制住自己的喜怒無常,讓別人以為他是真正的喜怒無常,以為他只是任性而己。
任性的喜怒無常,又病弱無比,再加上他偶爾露出的無辜,又有誰會將他當為勁敵。
似乎除了病弱,其他的一切,都是他在暗中控制的。
莫名的想到了什麼,心裡不由的一驚,推在輪椅上的手不自覺的動了一下。
“怎麼了?可是覺得本王可憐?”楚琉宸的目光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目光幽冷的落在秦宛如的身上,彷彿是極為銳利而輕薄的利劍劃破了這片空寂的地方。
有種讓人不寒而悚的陰冷。
秦宛如的目光落下,對上楚琉宸的眼眸,不閃不避:“王爺不可憐,可憐的是玥王!”
這話說完,心裡的寒悚更甚,這種感覺應當和方才楚琉玥方才的那個小太監一般吧,她原不想說的,但不說不說,這就勢必讓她往楚琉宸的心腹的地位去推。
如果不是,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她其實不想走這條路,但在方才聽到楚琉玥那幾句話之後,便知道自己逃不脫了,楚琉宸不會放過自己的,就如同那個小太監如果不成為楚琉玥的最心腹之人,那就唯有一死而己,知道的秘密太多,不死又如何!
但讓她不解的是,她和小太監的地位並不相同,楚琉宸為什麼要把自己收攏為心腹,要讓自己幹什麼?
手腳處一陣冰涼,但臉上卻不顯,眸色平和而堅定,她是死過一次的人,又豈會因為這步不得不走的棋而被驚住了腳步。
不管如何,她都得沿著這條路一步步走下去!
“噢,怎麼說?”楚琉宸笑了,唇角微微勾起,他喜歡看到秦宛如說實話的樣子,誠實是最起碼的要求,不是嗎?
特別是象她這樣的!
“玥王以為可以利用王爺,但實際上王爺也在利用他!”秦宛如的聲音很輕渺,輕渺的幾乎連自己都聽不清楚,咬咬唇,唇角殷紅,居然感覺自己很平靜,平靜的連自己都意外,自己怎麼可以覺得這原就是正常的呢!
或者在當初跟楚琉宸有所交割的時候,她就己經想到了這種可能,而眼下的一切不過是順理成章罷了,楚琉宸又豈是那般好相於的人,在江洲的時候,他似乎一直在付出,而沒過多的要求自己什麼,而眼下竟當是有所求了吧?
既便是心志堅定,或者潛意思的早有這種想法,秦宛如這時候也還是覺得自己的手心發冷,很冷,有種嗜骨一般的冷意,她在等,等楚琉宸的下一句話,但不管如何,今日之後,兩個人的關係必然是不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