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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佳霖想了想鄉試的艱苦程度,當下道:“你不用去了,我和蔡羽他們一起過去就行!”
虞世清是參加過鄉試的,據虞世清描述,鄉試在州城的貢院考,一共考九天時間,這九天內不能離開考場,一直到考試結束,才能離開。
這不但是對參試秀才的學識的考察,更是對他們體力的考察,他自己去就行了,何必讓青芷跟著去受罪?
青芷一聽就猜到了鐘佳霖心裡的想法,當下便笑了起來,道:“我正要去看看宛州看看,看能不能在那邊買地或者開店,我還是和你一起去吧!”
見鐘佳霖欲言又止,青芷伸手握住了鐘佳霖的手,眼神清澈:“哥哥,你這次考試,總共九天時間,我們得提前過去,在貢院附近租一個宅子,提前尋好大夫,做好萬全準備,我去還是妥當些!”
鐘佳霖凝視著青芷,發現青芷真的已經長大了,已經開始照顧他了......
青芷見鐘佳霖不再反對,便端起茶壺,給鐘佳霖的茶盞斟滿,笑眯眯道:“哥哥,喝盞雪梨茶潤潤嗓子吧!”
第二天上午,青芷讓春燕和鳴鳳繼續帶著女工在門面房的二樓做青紗繡袋,自己在後院看著僱來的短工榨薄荷油,偶爾過去春燕那邊看一看進度。
鐘佳霖在房裡讀了一會兒書,待有些累了,便抱了阿映去後花園尋青芷去了。
青芷正低頭檢查女工們剛榨出來的薄荷油,聽到背後傳來阿映“咿咿呀呀”的聲音,忙轉身看了過去,見鐘佳霖抱著阿映找來了,忙笑著起身出去了。
那些短工都是女子,其中有一位是新來的,見青芷站在外面與一個清俊高挑的少年說話,少年的懷中抱著一個與青芷有幾分相似的嬰兒,瞧著像是一家三口,便低聲笑著道:“這是虞大姑娘的相公吧?一家三口都生得好,真般配呀!”
常在青芷這裡做工的幾個短工聞言笑了起來。
這新來的女工不知她們笑什麼,忙道:“怎麼?難道我說錯了?”
眾女工又笑了起來。
有一個老成些的輕輕道:“你說錯了,那清俊小哥是咱們南陽縣有名的小三元鐘秀才,是虞大姑娘的幹哥哥,並不是虞大姑娘的相公!那小孩子是虞大姑娘的嫡親弟弟阿映,並不是她的兒子!”
新來的女工這才發現自己的錯誤,不由笑了起來,道:“不過虞大姑娘美麗,鐘秀才清俊,倒是天生一對!”
眾女工聽了,都探頭打量著在外面說話的青芷和鐘佳霖,也都覺得他們登對極了,都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春雨過來看著女工們幹活,青芷卻同鐘佳霖帶著阿映離開了。
女工們大部分都是成過親的媳婦婆子,見春雨這清秀靦腆小哥過來,紛紛逗他,弄得春雨面紅耳赤,卻依舊認認真真看著她們做工。
其中有一個女工叫扈大嫂,性格爽朗,笑著問春雨:“春雨小哥,咱家大姑娘做什麼去了?”
春雨一邊操控著鍘刀鍘薄荷,一邊道:“去外面辦些事情!”
此時青芷和鐘佳霖正在明間見韓成及白蘋洲的張經紀,虞世清也在場。
那李太傅府的管家架子甚大,根本沒出現,由張經紀全權代表,卻正合青芷和鐘佳霖的心意——他倆雖然出發點不同,卻都不願意見到李太傅府的人。
昨天都提前談妥了,因此今日進行得很快,擬定罷契書,兌換了銀子,各方都摁了手印,便一起去縣衙備案了。
待辦妥此事,鐘佳霖和青芷與韓成和張經紀步行往回走——虞宅距離縣衙很近,連乘車都不用!
青芷想到這些土地出手了,手裡有又多了二三百兩銀子,還是很開心的,路上嘰嘰咕咕和鐘佳霖說著以後的打算:“哥哥,咱們到了宛州,還是先住在客棧裡,然後去尋宅子;租好宅子,再去準備鄉試需要的各種物品......”
鐘佳霖看向青芷,見她眼睛亮晶晶的,顯見是真的歡喜,心裡不禁有些欣慰。
青芷這樣的性子真是太好了,即使發生了不開心的事情,她也能往好的方面想,很堅強,很樂觀。
青芷就像一個溫暖的小太陽,和她在一起,很少有難過的時候,永遠都不擔心得費盡心思安撫她的情緒......
虞世清和韓氏在家裡待著。
見青芷和鐘佳霖出去了,虞世清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青芷也真是的,賣了幾百兩銀子,也不說交給爹孃保管!”
韓氏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交給你?然後讓你借給你的姐姐們?再說了,你還住著閨女自己掙錢買的宅子呢!”
虞世清:“......”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他忍著氣,負手去了充當他的書房的西邊耳房,閉門苦讀聖賢書去了。
傍晚的時候下起了雨。
雨還挺大,豆大的雨滴打在瓦片上,打在院子裡花木的葉子上,打在地上的青磚上,發出清脆的“啪啪”聲。
青芷忙拿出了傘,送鐘佳霖去縣學。
她打著油紙傘與鐘佳霖一起走在青石路上,看著鐘佳霖背上的皮篋,不由笑了:“哥哥,這個皮篋我買得對吧?畢竟比竹篋防雨!”
鐘佳霖笑著伸手摸了摸青芷的腦袋,手指卻碰到了青芷發髻上簪的白玉梨花簪,這才想起青芷已經及笄了,該說親了,當下略一思索,道:“青芷,你我說好的,等我考上了進士,你再說親,可別忘記了!”
青芷“咦”了一聲:“哥哥,我怎麼記得咱們的約定是你考中舉人我再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