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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丫鬟錦繡端著託盤送了茶進來。
蔡翠起身端了一盞先奉給了蔡大奶奶。
蔡大奶奶端著茶盞嘗了嘗,放在了手邊,含笑看向蔡翠:“翠兒,明日的花會都準備妥當沒有?”
蔡翠想了想,道:“母親,都準備好了。”
蔡大奶奶點了點頭,又問道:“知縣祁大人的閨女確定也過來麼?”
蔡翠:“她上午離開的時候,是說了要過來的。”
蔡大奶奶忙交代道:“別的倒也罷了,一定要安頓好祁姑娘的起居,咱家的生意越做越大,須得與這些當官的維持住關系。”
蔡翠還沒說話,蔡瑩在一邊笑了:“母親,您太多慮了,姐姐做事一向妥當,您又不是不知道!”
金姨娘陪笑道:“大奶奶確實多慮了,咱們七裡八鄉的,哪家的姑娘能比得上咱們大姑娘!”
蔡大奶奶笑了起來:“哎呀,我也不過白操心罷了!”
蔡翠帶著篆兒剛出了堂屋,就聽到後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她猜想是蔡羽追過來了,回頭一看,真的是蔡羽,便停住了腳步,待蔡羽趕了上來,這才道:“你尋我做什麼?”
蔡羽正要說話,可是見篆兒正瞪大眼睛看著自己,便笑著道:“篆兒,剛才的松子糖挺好吃的,你去給我取一碟吧!”
待篆兒離開了,蔡羽這才道:“姐姐,咱們邊走邊說。”
得知蔡羽是想為虞先生的女兒虞青芷要一張明日蓮花花會的帖子,蔡翠意味深長看著蔡羽:“阿羽,爹孃對你,可是寄予了厚望,你的親事爹和娘早說了,要等將來考中秀才再提呢!”
蔡羽臉有些紅:“姐姐,你想多了......青芷是先生的女兒,我自然是把她當妹妹看的。”
蔡翠似笑非笑看著弟弟,卻不再多說了。
弟弟素來聰明,一點就透,他正是臉皮薄的時候,何必說太多?
舒舒服服睡了午覺起來,青芷接過韓氏遞過來的蓮心茶,慢慢喝了,這才清醒了些。
韓氏拿了桃木梳,一邊幫青芷梳理長發,一邊道:“外面還有些熱,等一會兒我去把綠豆摘一下,你在屋子裡歇一會兒!”
青芷重生之後,特別的依戀母親,原本還眼睛似睜非睜懶洋洋坐在那裡,聽韓氏說要摘綠豆,一下子精神了起來:“娘我也去!”
韓氏見女兒跟小狗似的依戀自己,心裡一陣溫暖,柔聲道:“夕照還是很厲害的,你得戴上草帽,別曬黑了!”
青芷頓時笑了起來:“娘,說也奇怪,我的臉再曬也只是會曬紅曬傷,還沒曬黑過呢!”
韓氏探頭看青芷的臉,也笑了起來——青芷天天跟著她幹農活,母女兩個一起侍弄後面園子那幾畝地,可是青芷的肌膚依舊白嫩晶瑩。
對待女兒,韓氏是極有耐心的,她把青芷的長發梳順,然後用絲帶給青芷綁了兩個花苞似的丫髻。
青芷忽然想起了蔡大奶奶賞的那個赤金蝦須鐲,便告訴了韓氏。
韓氏聽了,忙道:“別讓你祖母知道,不然——”
“不然又要被祖母給要走了!”青芷狡黠一笑,“娘,我收到了妥當的地方,說不定將來什麼時候就用得著了!”
也不知為何,青芷很喜歡摘綠豆這種瑣碎活,她一邊摘綠豆,一邊和韓氏說著閑話,不過一刻鐘,母女就把這點綠豆摘完了。
青芷一邊幫韓氏把綠豆莢倒在了鋪在向陽草地上的舊床單上,一邊道:“娘,晚上我做飯吧,熬一鍋綠豆粥,蒸點春餅,再涼拌些青椒土豆絲什麼的,好不好?”
韓氏自然覺得好,只是交代了一句:“你往擀好的麵皮上刷油的時候,記得刷熟油!”
青芷答應了一聲,起身去前面了。
她還記得蒸春餅得刷熟油,不然蒸好後春餅都黏一塊去了,撕都撕不開。
用木柴燒鍋熬上綠豆粥之後,青芷就開始和麵。
做春餅和麵青芷有一個訣竅,就是把麵粉分成兩半,一半用開水和麵,攪拌成絮狀,待放涼後再揉成面團,另一半用涼水和麵,揉成面團,然後再把兩個面團揉在一起,用潔淨的濕布改了放在那裡醒著。
忙完這些,青芷就開始準備卷在春餅中的菜,她把熟土豆絲、青椒絲和熟綠豆芽用香油和鹽拌了,放在那裡備用。
這時候面已經醒好了,青芷又揉了一會兒才把面團分成一個個大小均勻的小劑子,用擀麵杖檊成一個個圓圓的薄片,然後開始往薄片上抹熟油,只抹一面,抹過一張就摞上一張,十張為一摞。
家裡如今總共四個人,青芷就做了四摞。
忙完這些,青芷往鍋裡添上涼水,放上蒸籠,在蒸籠底部鋪上潔淨的籠布,然後把這四摞春餅底部都抹上熟油,以防粘到籠布上。
蓋上蓋子後,青芷這才開始燒鍋。
待水開上汽後,她又燒了約莫一刻鐘,這才把左右兩個灶膛的火都給熄滅了——青芷把時間計算得恰恰好,這時綠豆粥熬好了,春餅也蒸好了。
夜幕降臨了,大部分學生都離開了。
學堂裡還透著昏黃的油燈光,虞世清坐在書案後,視線從立在書案前的蔡羽、鐘佳霖和李真三個得意弟子身上掃過,這才道:“周學正這次親臨南陽,知縣祁大人極為重視,令各村學堂務必選出最優秀的童生到縣城參加考試,前二十名才有資格隨著祁大人和縣裡教諭胡大人去見周大人!”
他眼中滿含期待:“我已經與本村裡正蔡大官人商議過了,預備選派你們三個去縣城參加縣令大人的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