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麵人的真身逃逸,只留下一道幻身還留在此處。
但文殊卻似震怒於他對覺者的謗言,其劍氣依舊在數百里外不捨追逐,一副勢要將這謗言之人給斬於劍下的做派。
看上去,這位佛國大士還真是對覺者敬重有加,容不得一點誹謗之言,如果文殊之前說話沒有那麼大聲的話······
現在誰都知道業如來和覺者的面容可能一模一樣,甚至覺者還要清洗忤逆之人,把姜氏主家留在佛國的人全殺了。雖然文殊做出完全不信的姿態,但這話出口,已經給他人的心中埋下一顆種子了。
“哎呀,怎麼說真話老是有人不信呢?明明在下的人生準則就是以誠待人,從無虛言啊。”
鬼麵人的幻身睜眼說著瞎話,同時暗中觀察著周邊所有人。他有預感,某個喜歡自詡“以誠待人”的傢伙肯定也到了附近,那覺者和業如來面容相同的訊息,十有八九就是這傢伙傳出來的。
其他人也許會有這種攪渾水的心思,但絕對不知曉覺者和業如來的隱秘,而知曉秘密的又能這麼缺德的,就只有那位好兄弟了。
當初在第一次前往雍州之時,好兄弟就和覺者搭上了線,彼時自己還曾會過覺者一會,對於這兩人的勾搭不說了如指掌,也絕對是知道的明明白白的。
可惜某人也發現了這位火宅佛獄第四王的身份,早就做好了提防,哪怕鬼麵人突然開口說“以誠待人”,也沒能打姜某人一個措手不及。
“罷了罷了,在下已是言盡於此,諸位若是不信,大可等待佛國那邊的訊息。”
沒能發現好兄弟的所在,鬼麵人一副被冤枉的無奈模樣,悠悠道:“去休,去休。”
這道幻身逐漸變淡,前後不過兩三息的時間裡,就徹底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談無為的視線裡也失去了其真身的痕跡。
“已經走遠了。”談無為道。
而文殊則是一副餘怒未消的模樣,對著城內城外的僧眾冷聲道:“佛獄孽障居心不良,意圖汙衊首座,眾僧切不可聽信謗言,更不可互相談論,若有違者,本座絕不輕饒。”
話雖如此,但知曉文殊已經決意不返回佛國的人,確實明白文殊就是想要讓人懷疑這是覺者下的命令。
就和先前的業如來之面容一樣,文殊就是要往覺者頭上甩鍋。
唯有如此,他才能名正言順地停留在外,不回返佛國。
至於姜氏主家成員的死,文殊當然是有怒意的,但真要說如何痛心,那未免太過虛偽。也許文殊還記掛著姜氏主家,但對於主家的成員,他的感情是早就淡了。
比起大局來,那些許怒意簡直不值一提。
‘文殊到現在還不知道,覺者對僧眾不迴歸,是樂見其成的啊,’姜離旁觀著這一番來往,對於文殊的心思是看得分明,‘那鬼麵人說的確實是真話,覺者還真的想進行清洗。要是文殊回返佛國,覺者反倒要為難了。’
思索的同時,姜離也在觀察姜流光。
只見這位姜氏的三品面色冰冷,但對於文殊的行徑是絲毫沒有反對之意,顯然也贊成以此給覺者潑髒水。
姜氏主家和文殊的立場是綁得死死的,要是佛國部隊回去了,已經迴歸神州的姜氏主家就要坐蠟了。
這兩位出身姜氏的三品看起來是最為憤怒的,但最無情的也是他們。既然家族成員已死,那便將其剩餘價值徹底利用起來,為局勢助推一把。
在下達禁令,給覺者埋好雷之後,文殊就帶著眾人一同前往城中的刺史府。
一路上可見到佛國的僧眾來往,剿滅一些依舊在反抗計程車卒或者修行者,還搗毀城中的廟宇。
九州的廟宇有八成都是供奉的炎黃二帝,雍州雖然是大周的反賊重災區,但也同樣敬奉二位人文初祖。尤其這大興城還是一州的首府,其他任何地方都會少二祖廟,唯獨此地不會少。
僧眾們將黃帝的神像從廟中搬出,炎帝的神像則是依舊留在廟中,但也搬離了神座,取而代之的是早就準備好的大日如來之像。
他們竟是早就製作好了佛像,裝在儲物法器之中,攻下大興城之後就立即更換。
甚至還有其他菩薩、羅漢的佛像也在依次取出,在各處廟宇中按照次序進行擺放。
比起刺史府來,改廟宇為佛廟反倒是首要的。
路上,文殊還對著姜離笑道:“無支祁佛友,等普度雍州之後,你的佛像也該立起來了,屆時這些香火也有佛友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