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之內,已是風雲變幻,雖還不見大戰,但實際上卻已是暗流湧動,甚至於姜天子還將和大天尊正面交鋒。
然而在東海之上,在神州東北方向,大約有二十餘萬的地方,卻是風平浪靜。
此處海域不見風起,甚至連些微的風聲都不聞,卻有洪波時而掀起,其色玄黑,高達數十丈,乃至百丈。
玄色的海域呈現出一個圓形,包圍著中央一座週迴五千裡的龐大島嶼。道上有云霧繚繞,可謂蔥蔥綠意,有亭臺樓閣繞於高峰,一座座宮殿次第坐落。
此時,就在這仙島的高峰上,那座最大的宮殿之中,仙后正帶著沉思之意,端坐在寶座上,如同雪玉般的手指不輕不重地敲擊著寶座扶手。
而在她的前方,一面玉石圓鏡凌空懸浮,鏡面上倒映出一道和仙后有些相似,卻又不同的身影。
“你在猶豫?”那道鏡中的身影問道。
“確實有些猶豫,此刻下場,未必是好事,”仙后頷首點頭,沒有以往對下屬的命令之態,反而有種商量的語氣,“大戰尚未爆發,大尊都還在旁觀,我等若是過早入場,恐成出頭鳥。”
就在半日之前,一封來信以一個相當突兀的形式送到了仙后手中。
那信件乃是從天上落下,不偏不倚,正好就落在彼時正要入殿的仙后身前。
而信中所載,乃是一個建議,想要讓仙后去推動大尊入場。
可如今大尊已是晉升了二品,想要在大尊眼皮底下搞算計,又豈是那般容易的?
哪怕仙后有依仗,怕是也會被大尊尋出痕跡。
另外,提前入場,也許會成為那對師徒的首要針對目標。仙后雖然頭鐵,也很想對付天璇,但這並不是讓她當冤大頭的理由。
經過多次交鋒,仙后可是相當理解那對師徒的陰險和狠辣。
“僅僅如此?”鏡中身影輕笑道。
“我知道王母想說什麼,”仙后聞言,淡淡道,“如今仙宮在你的相助下,尋到了蓬萊山,有了新的根基。若是有心避開,不敢說永世太平,至少能夠躲過愈演愈烈的大戰。然而我當初選擇喚醒王母,可不是為了保一身性命的。”
仙后想要的,乃是問鼎絕巔,這個女人不容許自己有苟全性命的懦弱思想。
就如同她所容納的冬神道果一樣,冷酷無情,冰冷肅殺。
“不錯,便該有如此之心,否則當初的你也不可能以心境共鳴道果,將本宮喚醒。”
鏡中身影微微一笑,帶著不出所料的滿意,然後說道:“你之所慮,不是觸怒了大尊,而是會被大尊發現。想要做到不被大尊發現,實則相當容易,你只要派人去請申侯來仙宮一趟,途中經過九元島附近即可。”
“就只需要如此?”仙后不由露出訝色。
“就只需要如此,”鏡中身影輕笑,“申侯此人所容納道果有異,雖難得大用,但在一些巧思之處卻有奇效。依計行事,你既可達成目的,又可不被大尊所察。”
“此事,大尊不知?”仙后更感驚奇。
“他要是知道,當初就不會收申侯入麾下了。”
······
······
於是乎,僅僅過了半天,申侯就已經在去往蓬萊的路上了。
仙后親自出手,以素色雲界旗切割空間,送仙宮的四宮主雲妃去請申侯。申侯見仙后如此鄭重,也是不敢怠慢,當即就乘著龍鬚虎,和雲妃一同趕往蓬萊。
由於蓬萊所在之地特殊,需由專人進行引路,所以申侯就被雲妃帶著,一路來到了一處波濤洶湧,風雲變幻不定的海域。
“四宮主,這是何地?”
申侯看著昏沉的天色,還有遠方接連天地的龍捲,相當謹慎地問道。
這地方一看就不是善地啊,明明百里之外還是一片祥和天氣,到了這處卻是風雲突變。而且,以申侯那略有所長的風水造詣觀之,此處地勢奇特,或有異象。
雲妃倒是不慌,只是笑道:“此處乃是九元群島附近,由於附近有一處海眼,所以氣象時有變化,可算是一處天災頻發之處了。不過於我等而言,只會有著些許影響罷了。而且我等此行只是在邊緣經過,無甚大礙。”
申侯聽了,稍稍放心,展顏笑道:“倒是巧了,貧道正好有著鎮壓海眼的神通,若是要直接穿過此處海域,說不定能讓貧道舒展舒展手腳。”
說到這裡,申侯還帶著些微的惋惜之意。
他容納了東海分水將軍道果,有著鎮海眼的神通,可真正的海眼,申侯實際上一直是沒能見一見,以致於他這個神通也就是偶爾用來壓一壓洪水。
便如之前的梁州水患,申侯就是以此神通壓制了部分的水災。
現在來了東海,倒是讓這神通有了派上用場的機會。
不過,他倒也沒有非要展現一下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