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言語話術之中,天君略處下風,現在天君突破,輪到他給姜離上壓力了。
“天君當真是一個可怕的敵人啊。”姜離如是說道。
“天子又何嘗不是我之強敵。”天君回道。
他沒有再稱呼“師伯”,而天君也不會再稱呼“師侄”。
從現在開始,他們便是絕對的敵人,不需要再虛飾稱呼了。
他們邊說邊走,天君突破之時,已經快走到天壇之頂。
當二人踏足天壇頂端之後,無形大勢同時加身,大周的江山化作虛影,在天壇周邊顯化。
身處皇城天壇,卻是俯瞰江山。
天君和姜離各自站在天壇兩邊,同時看向九州山河,只聽天君道:“天子看到了什麼?”
“江山如畫。”姜離淡淡道。
“是啊,江山如畫,可即便是這山河,也有腐朽破敗之時。”
天君淡淡道:“兩百四十八年前,我在天壇上也看到江山如畫,可我現在再看,卻是覺得有形之物終將腐朽,唯天長存。”
近兩百五十年的時間,雖不至於讓山嶽易變,但也足以讓大周的河山與當年不同了。
畢竟這是一個偉力歸於自身的世界,移山填海雖難,卻也不是做不到。別的不說,就說那梁州大難之時,巨靈神就搬移了數十座大山,令得梁州地脈有損,至今還有時有災患發生。
說是江山如畫,實際上已經是各地皆有隱患,九州即將真正分裂。
“想不到天君也有傷春悲秋之心。”
姜離哂笑一聲,淡淡道:“可惜,朕無法與天君共情,朕只看到了江山如畫。”
有的人喜歡觀景兒感心,有的人喜歡借物抒意,比如看到這江山如畫,便想到“朕的江山如畫”。
而姜離就沒那麼多心思,他只看到了江山如畫。
因為,他不在乎這江山,江山雖然對姜離的力量有所加持,但在他心中卻不會因此而被牽扯心神。
天君聽到這一句話,漠然的眼眸中出現了些微波動。
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動搖姜離的心神了。
這大周的江山關乎姜離的力量,現在九州中雍州、梁州皆遭大難,一者經過水災,一者經歷了赤地千里,又有三州之地被天君所據,且還向外滲透了相鄰州域的部分地區。
於形勢上來說,大周確實是已經到了風雨飄搖之時,也讓天子道果的擁有者面臨不小的危難之境。
可惜,即便是這樣都無法動搖姜離心神,那天君所施加的壓力,自然也是不會有任何效果。
“九州分裂又如何,朕自能用刀兵再造山河。”
姜離轉身看向天君,“誰敢不臣,打殺了便是。”
殷紅的血色在江山的虛影上浮現,一道血光突然撕裂開上方的天空,如同一面赤紅大旗在空中招展。
蚩尤之旗,見則王者征伐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