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山峰上,高臺屹立,其上面有幽光閃爍,一個個詭譎的符紋閃動,牽引著一道道若有若無的陰氣匯聚。
其中間或摻雜著絲絲哀嚎之聲,魂靈的波動表露著這些陰氣的來歷。此番兩軍大戰,身死之生靈的殘靈,怕是都被接引到了此處。
高臺上突然黃雲浮現,虛幻的天境鋪展,並迅速凝實,天君從中行出,氣機橫掃,將陰氣和魂靈波動瞬間吞噬殆盡。
他的身上浮現出陰冷的氣息,彷彿來自陰曹地府的鬼神,目光微垂,落到自己的右手上,陰氣湧現,化作精純的先天一炁,彌合著手掌上的裂紋。
“姜離······”
天君的臉龐上浮現出難掩的殺機,掌上的傷勢在眼中是格外刺眼。
他不由得微微闔眼,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了平靜,再睜開眼時已是一片漠然,“經此一戰,道君雖是未亡,但也無法再出手,就剩下你我了,姜離。”
這一次雖是受創,但天君也已經清楚了姜離的實力,而他,卻是還有幽冥天依舊藏著······
天君目光幽幽,心中不知轉著怎樣的想法,直到右手的傷勢只剩下淡淡的痕跡,方才有所動作。
右手負於身後,袖子將痕跡掩住,左手輕輕揮袖,空間變動,投射出一道又一道的虛影。
談無為、凌虛子、申侯、開陽武曲,還有一個身著明黃王袍,面相陰柔的男子,這些虛影在現身之後,齊齊向著天君行禮,道:“見過天君。”
天君頷首,抬手虛扶,示意無需多疑,然後看向申侯,道:“申侯,你此次請來仙后,救援有功,你之道果與水行相合,本座便授你《形墳》·雨形川,犒賞此功。”
天君沒有多言,但單憑這一犒賞,就代表著申侯的地位上升,怕是也就在三品強者之下了。
‘地位又上升了,天君要是能拿下大周,貧道怕不是能封個王······’
申侯心中嘀咕,然後配合著露出喜色,向著天君行禮拜謝。
隨後,一道流光就融入了申侯的虛影之中,“雨形川”之精義已是直接傳入申侯之心神,令他雙眼閉合,直接感悟起來。
天君又看向談無為。
談無為立即低頭,稟報道:“事出突然,雖是提前觀測到太白真君之舉,但因為應對不及,令得我軍傷亡達四萬餘人,剩下士卒多有心神恐慌,甚至驚懼者,此為無為之過,請天君降罪。”
“你確實有過,但本座也有過。”
天君淡淡說道:“是本座中了姜天子之計,才致此傷亡,而你則是在關鍵時刻整軍應對,在九黎寰空界法之下保全大軍,功大於過。待到之後,本座另行封賞。”
天君到底是曾經當過太子,還執掌鼎湖派多年之人,撫慰人心的手段絕對不缺,這自攬罪責的行為也足以叫部屬難生怨氣。
別管是否當真生氣,至少在表面上挑不出毛病來。
“謝天君。”談無為道。
“軍中有驚懼者,以你之梵音再行度化,去其驚懼,還其勇毅。”天君吩咐道。
他麾下的人馬都經過一輪梵音度化,否則的話可不好讓這些人與治世八百年的朝廷對抗。現在有驚懼之心,也不過是再度化一次,無需費多餘的心。
談無為自然是再度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