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
皇城朱雀樓內,長公主坐在主座上,時不時看看左邊的天璇,又時不時看看坐在天璇下首的姜離,嘴裡嘖嘖有聲。
“尊師重道,一片孝心啊?”
她看向姜離。
“嘲諷本宮老牛吃嫩草嘲諷了整整二十七年零七個月,結果自己也吃上了。”
她又看向天璇,戲謔說道。
自從讓風滿樓給這師徒兩牽上紅線,長公主日等夜等,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原本還以為這兩位還沒走到那一步,畢竟天璇都守身如玉那麼多年了,可現在看來,到底還是自己看錯了天璇。這都吃幹抹淨了,還以為她只是發乎情,止乎禮呢。
面對長公主的調笑,姜離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與我無關的模樣。這個時候只要保持安靜,看兩個女人互撕就行了。
於是,姜離安靜吃瓜。
而天璇則是一派平靜。
此時她沒戴面紗,露出了端麗的容顏,欺霜賽雪的臉上還帶著一股經過滋潤的風情,比起過往少了幾分清冷。一身幽藍華裳,恍如盛開的海棠。
“你倒是記得清楚,”天璇慢條斯理地道,“想必是等這一天等很久了吧?”
沒有惱羞成怒,也不是故作鎮定,彷彿長公主的嘲諷和謔笑都如迎面春風般,不足掛齒。
這種應對,反倒叫出言嘲諷的長公主心生惱意,有種全力出拳卻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大有種吐血的鬱悶。
我在嘲諷你啊,你這麼雲淡風輕是什麼意思?
“你就不想知道本宮為何能確定你們師徒有一腿嗎?”
情急之下,長公主的言語都有些變了,直接就說“有一腿”。
“牽紅線嗎?本宮知道,”天璇淡聲說道,“本宮還曾經親手斷了那條紅線,沒想到最終還是和這逆徒走在了一起。”
長公主氣血上湧,更覺憋悶。
她脫口而出:“你就不氣惱?”
“氣惱什麼?氣惱你算計本宮?還是氣惱你嘲笑本宮老牛吃嫩草?”天璇雲淡風輕,“伱錯了,本宮非但不會氣惱你的所作所為,反倒會感謝你。要不是你,本宮也不會得到這麼個能陪伴終生的人。”
“本宮不信!”長公主滿臉不信之色。
多年以來的憋屈今日終要洗刷,天璇吃的嫩草比風滿樓還要嫩得多,並且還是師徒關係,兩相比較起來,長公主自覺乃是壓倒性的優勢,定要將多年的苦水都給發洩出來。
結果就這?
你不該氣急,不該惱到面紅耳赤,甚至還要大打出手嗎?
可事實就是如此,天璇就是一點都不見惱色,甚至還要謝謝長公主。
“呵。”
天璇一聲輕笑,終於有了表情,卻是玩味之色。只見她看著長公主,饒有興趣地道:“你以為本宮會怕被人說老牛吃嫩草?要不是姜離和青玥情投意合,你猜本宮會不會搶人。要不是青玥是本宮徒弟,又是本宮一手養大的,她現在連口湯都不會喝到。”
“本宮不將這段關係公之於眾,不是因為師徒關係,僅僅是因為姜離要和青玥成婚而已。”
換言之,如果和姜離成婚的不是公孫青玥,天璇就會讓那個人選變成自己。
既然認定了這個人,那就要想方設法地去得到,而不是忌憚於名聲等虛物而卻步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