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金黃之色為主的天穹中,金光普照,黃雲飄動,恍如仙境。
公孫棄便站在一片祥雲上,緩緩收回了一絲意念。
“兄弟?大尊倒是能放得下身段,倒是好興致。”公孫棄回想著收到的資訊,淡淡說道。
這所謂的兄弟,可不像是短時間就能成的,而是長期的運營。也就是說,大尊和姜離很早就以兄弟相稱了。
公孫棄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某個和姜離走的極近的贅婿,並且之前的大戰中,對方也暴露了自己身為風氏族人的身份。
所以公孫棄才說大尊放得下身段,大尊好興致。都去當贅婿了,這興致能不好嗎?
只不過這兄弟的說法,可還有其他的說法。就比如當年姬氏和姜氏祭天立盟,共掌江山,就被稱之為兄弟之盟。
以公孫棄對姜離以及大尊的觀察,這二人之間十有八九也是立下了相似的盟約,並且還是以蒼天為見證的。也只有如此,才會具備至強者都不能違反的束縛力。
那麼問題來了,姜離為何要這麼說?
且不說蒼天在未來會如何,就說現在,公孫棄可是有著能夠遮蔽誓約束縛之法的。姜離此言,是否話裡有話呢?
他有沒有想要和公孫棄交易的意思呢?
“這是在和我耍心眼啊。”公孫棄思及此處,發出一聲輕笑。
他將這個可能放在心裡,正要有所動作,又突然看向前方。
只見一點幽邃的暗光出現在天穹中,然後這點暗光迅速擴大,陰冥之氣滾滾而動,又如燃燒的烈焰般翻騰,三顆巨大的眼珠子出現在那暗沉的陰氣中。
“土伯。”
公孫棄的笑意歸於平淡,看向呈三角排列,如同熔岩般的眼珠,道:“突然來訪,有何貴幹?”
火眼徐徐轉動,聚焦在公孫棄身上,老者的祥和聲音響起,“貴幹談不上,只是聽聞天君弟子死於那姜氏小子之手,特地前來慰問一番。畢竟,這也是老夫麾下的孩兒們救援不及時所致,老夫是要負責的。”
慰問?
倒不如說是想要知曉自己的情況吧。
公孫棄對於弟子之死毫無出手之跡象,儼然是將其當做了棄子。可他為何要把親手培養的弟子當成棄子,這就是土伯想知道的。
“看來,天璇師妹和土伯說了些什麼。”公孫棄淡淡道。
“也沒什麼,”土伯哈哈一笑,道,“元希那小女娃還是和過往一樣心思多,見到老夫後,就想要離間老夫和天君,言稱天君此時不過是暫時示弱,遲早有一日,老夫會被天君反噬。她甚至還說老夫會被天君影響心智······哈,這女娃娃,心眼不少,可惜都用在了族人身上。”
“天璇師妹這般做,是她的不該。”
公孫棄聽後,搖頭說著,伸手輕抬,一枚玉簡出現在手上,“不過她所言倒也不是沒道理,為免你我日後生隙,我願給出《陰符經》部分法門,以示誠意。”
儘管土伯只是隔空投影至此,但在這一瞬間,他還是有種呼吸突然急促的感覺。
而公孫棄則是對此洞若觀火。
土伯來慰問是假,藉機試探的意思雖有,但不是主要目的。他的真正目的,在於公孫棄所創之法,在於《陰符經》上。
土伯未必有多信天璇的話,但他對於《陰符經》,那是絕對早有覬覦。他該是有自信不被公孫棄反噬的,但這並不影響土伯以此為理由,窺探《陰符經》。
而且,若是公孫棄願意交出《陰符經》,也代表著現在的他確實是不好出手。
這一切,公孫棄都看得清清楚楚,沒有半點疏漏。
“欸,這如何使得。”
土伯相當虛偽地道:“此乃天君立身根本,老夫怎能收受?”
“為避免生隙,這是最好的解決之法,”公孫棄則是誠意滿滿,道,“並且這玉簡之中只有部分法門,涉及到避劫以及抵抗天意同化方面,土伯若是修煉有成,今後也好應對可能降臨的天譴,也許無法完全不受束縛,但好歹多幾分把握。”
“另外,如此也可避免心智受影響,讓天璇師妹的離間計不攻自破。”
一番話落下,土伯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完全動心了。
遭受過天譴的他可知曉厲害,上一次天譴可是讓他休養了十幾年,最後還是因為公孫棄相助以及吸收了梁州遇難生靈的殘魂才恢復的。
而隨著陰律司和姜離對上,今後說不定就會面臨蒼天之雷。
那天生邪惡的姜氏小鬼,詭計多端,就算己方不主動出手,也未必不會中他的計,遭了天譴。
另外,抵抗天意同化之法也是說到土伯心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