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
白雪皚皚的雪山上,一座石亭佇立,有僧人盤膝,於石亭外的雪地趺坐,雙手合十,誦唸經文。
風聲頻頻的黑夜裡,梵音化形,一個個金色的字元飛到前方,匯聚出巨大的卍字,緩緩轉動,向著下方罩下佛光,令得一隻白猿痛苦不已。
“別唸了!”
白猿半跪在地,雙手抱頭,腦袋上戴著的金箍散發出淡淡金光,不住地收緊,令他發出陣陣痛嚎。
“······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
“洗足!洗你孃的臭足!”
白猿痛嚎著咒罵:“小禿驢,你等著,總有一日,本神要將你扒皮抽筋,讓你眼睜睜地看著本神吃你血肉,啖吞五臟六腑!啊啊啊啊啊!”
越是咒罵,痛意便欲為劇烈,痛得白猿以頭搶地,搗得雪花四濺。
一部《金剛經》唸了小半時辰,白猿也咒罵了小半時辰,最終痛得呲牙咧嘴,奄奄一息地倒在雪地上。
僧人起身,拂去了身上的雪花,行入石亭,向著內中一白衣居士稟報道:“無支祁妖性難馴,單憑咒言箍其首,恐難將其度化。”
“不急,只是一點小磋磨,算不上正戲。”
真如居士依舊是一身純白,白髮白麵,完美無瑕,他看著白猿頭上的金箍,淡淡道:“無支祁到底是積年的老妖,單憑痛苦是無法降服其妖性的,迷者也未想過能這般簡單就讓他折服。”
“他不願折服,抗拒道果,不願進行晉升儀式,又該如何令其轉化?”僧人慧能問道。
許是知曉自己的命運,無支祁這段時間以來強行抵抗著金箍之中的道果,便是慧能依照真如居士所傳之法強行催動,也依舊沒法讓道果融入其身。
哪怕是遭到堪比神魂撕裂的痛苦,他也依舊未曾放棄抵抗。
這讓慧能的度化一直都不太順利。
“他會抗拒,不外乎是賊心不死,試圖以此來談判,獲取自由,可他本身罪孽深重,迷者又豈容他再得自由?”
真如居士搖頭道:“迷者願意對姜施主寬容,不做強求,可對無支祁,可不能想著以無謂的慈悲就能度化。且稍待一點時間吧······”
慧能聞言,露出一絲惑色,不知等待一段時間會有何變化。
以無支祁如今的頑固,別說是一段時間,就算是一年兩年,怕是都難讓他屈服。
除非真如居士直接下狠手,直接抹去他的抵抗意志,否則單靠佛法和咒言,那會是一個極為長遠的工程。
正當慧能疑惑之時,冬日的天空中傳來霹靂震響。
只見遠方雷光交錯,如龍蛇般遊走,銀白的光芒時不時遮耀了滾動的殃雲,漸漸的,一股紫意渲染開來,使得雷霆多出了極為恐怖的威勢。
“雷劫?”慧能見狀,低聲自語,“有人在造劫?”
這紫雷絕非是自然的雷霆,只有天劫方可顯化出這般雷霆,想來是有人在造劫,試圖以雷劫淬鍊自身或者晉升道果。
只是這雷劫,是否太過恐怖了些。
哪怕是隔著這般遙遠的距離,慧能都能感受到那股大破滅般的氣息,便是以他之身軀,怕是也難堪一道雷霆。
真如居士也是轉頭看向遠方的紫色雷劫,但所說之話語卻是有些不相干。
只聽他道:“道果乃因果之具現,不同的道果自有不同的晉升儀式,但其本質卻是相同,皆是順應著道果原主的因果,以此來進行融合。換言之,融合才是目的,晉升儀式只是途徑。若是有道果能主動融合,那麼有無晉升儀式也變得無關緊要了。”
話音甫落,一聲“轟隆”響起,卻是雷霆徹底化為了紫色,帶著破滅和生機交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