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量達十萬以上的難民潮湧來,雖是手無縛雞之力,更無兵戈在手,但卻有種無形的壓抑動搖著士兵的心神,讓他們不敢下手。
校尉雙眼都瞪出了血絲,喘著粗氣,眼看那難民潮將到射程之內,他終於忍不住低吼道:“大人,此地危急,還請回府衙,坐鎮中樞。”
聲音中透著決意,更有一種瘋狂。
再不動手,難民潮來到城前,己方就將陷入被動,所以不得不做決斷了。
至於請蕭西涯回府衙,那只是讓他能夠脫離責任關係而已。
蕭西涯便是城中最強之人,既是五品,又是地祇,身在地祇神域,便是四品要殺他,也許費些功夫,再如何危急,他也是最後一個死的。
但回應校尉的,卻是低沉的三字,“開城門。”
校尉聞言,當即便道:“不可啊,大人,若是開了城門,城內的百姓也將淪為俘虜,到時候······”
他的話還沒說完,蕭西涯已是將手按在其後頸,輕輕一捏,便叫這校尉昏了過去。
“老夫沒有選擇。”梁州刺史緩緩搖頭。
他是地祇,有護衛地方之責,難民不是敵人,殺戮難民只會招來怨恨,引來道果排斥乃至反噬。
以往這些事情都是由陰律司來解決,地方官員只需要對付反賊即可,但現在,情況不同了,地方官也將直面艱難的選擇。
而且,一個校尉擔不起責任,到最後,朝廷要追責,還是得要刺史負責。殺戮十萬以上的難民,便是有功,下場也不會好。
並且這城還不一定能守住。
一旦城破,太平教絕對不吝於對他這個刺史下手。
成功是死,失敗也是死,都是死,還是死的遺臭萬年,與其這般,倒不如開城門,放人入城。
“開城門。”
蕭西涯再一次重申。
周邊計程車兵已是六神無主,聽到刺史下令,當即就下意識地奉命行事。
於是,嶽陵城的大門緩緩開啟。
梁州首府,淪陷。
······
······
長空之上,雷霆疾走,勢若千軍萬馬奔騰,席捲過樑州,直入豫州。
雷光中,可見宗正和關玉山的身影,二人乘著雷雲一路從白天追到黑夜,從梁州追入豫州,卻始終沒有看到姜離的蹤影。
宗正的眉頭越鎖越深,最終忍不住按下雷雲,落到下方的官道上,伸手取出一個金印,低喝道:“本地郡守,攜神行太保來見老夫。”
聲音透過金印,輻射一郡之地,不多時,前方不遠處的地面升騰起一股白煙,兩道身影在內中出現。
宗正也不管郡守,直接向著另一個身著勁裝的人問道:“可發現姜離的行跡?”
“啟稟大人,並無姜氏少主之行跡。”那神行太保立即回道。
從梁州到鼎湖,一路上都有神行太保分佈,搜尋姜離行蹤,及時提供訊息,但是沒了向懷義的順風耳,想要找到姜離,又談何容易。
便是遍地撒網,加上姜離本身毫無繞遠路之意,但若是姜離不想,這些神行太保又如何能夠找到他。
宗正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的眉心頓時就皺出了個“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