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宗文虛道人、梁州刺史、蜀王,皆表贊同,玉虛觀的申侯見狀,捋著長鬚道:“貧道觀姜小道友天資絕絕,面相不凡,當有三品之姿,讓姜小道友出戰,貧道是沒意見的。不過,既然幾位都這麼說了······觀明,就由你來當第一塊墊腳石吧。”
坐在下首的一個清俊道人聞言,面露無奈之色,道:“師叔,哪有這般說師侄的?”
“不然呢?讓你出戰嗎?”
申侯道人沒好氣地道:“你連一條蛇妖都打不過,真要是出戰遇上之前那蛇妖,豈非是白白送掉一敗。”
他這般隨性的言語,倒是沖淡了此時有些緊張的氛圍,同時也將話題引向了所謂的蛇妖。
“蛇妖?還請申侯道長細說。”蜀王連忙問道。
金堤之戰關係著蜀郡安危,甚至於關係大半梁州是否淪為澤國,蜀王可不敢放過任何一點可能。
“先前在滄水中部,貧道和師侄遇到一半人半蛇的妖修,頭頂還長著一對奇形怪狀的角,看不出具體容納的是何道果,但實力卻是強橫的很,”申侯道人簡單說道,“貧道這師侄想著降妖,結果差一點被妖降了,所以就莫要將他列為出戰者了,當墊腳石還差不多。”
“半人半蛇,頭生雙角······”天璇聞言,略加思索,然後道,“也許此人不是妖修,而是覺醒了血脈的大尊族人。目前已知大尊可能為伏羲後裔,掌握洛書河圖,若此人是大尊族人,其實力在五品當中絕不容小覷。”
她毫無異狀地將猜測道出,不知道的,還當真以為天璇是猜的。
姜離見了都要說一聲厲害。
別人不知道那“蛇妖”是誰,天璇還能不知道嗎?
滄水中部······天璇和姜離的關係就是在那裡突破的,“蛇妖”是誰,她便是猜都能猜出來。
她這一言道出,眾人皆是心中凜然,因為若這“蛇妖”非是蛇妖,那問題就大了。打個簡單的比喻,覺醒了龍蛇之體的伏羲後裔,就相當於覺醒了神農之相的姜氏族人。
姜離覺醒了神農之相,就有姜氏正統在姜離之說,此人覺醒了龍蛇之體,自然也有相同的說法。
而在此世之中,正統,一般都代表著強大。
如果不強,誰願意尊伱為正統。
天璇這麼一說明,姜離的重要性又凸顯出來了。雖然沒有三皇血脈才能打敗三皇血脈的說法,但姜離的神農之相確實為他增加了不少分量。
“如此就更該比試一番,以保證勝算了。”梁州刺史斷然道。
說著,他向蜀王拱手,道:“王爺,還請借用府上演武場一用,以便交手。”
這一位是一意要讓眾人論出高低,以此來決定出戰之人了。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姜離就開口道:“不必麻煩了,便在此處吧。”
他屈指一彈,一道指勁便射向身著一襲青色道袍的玉虛觀李觀明。先天一炁至精至純,無驚天之氣勢,卻讓李觀明面色凝重,全神貫注,不敢有絲毫倏忽。
他的年紀和上清派左輕鴻相近,歲數都是姜離的兩倍,較真起來都不算是同輩人,但面對姜離這一指,他卻有種雙方歲數反過來一樣。
彷彿他才是那二十左右的年輕人。
“莫邪。”
念動劍現,一道劍氣乍起,顯化出奇古劍器,劍勢激盪,以破雲沖霄之勢迎上指勁。
玉虛觀的劍訣乃是講究虛實之變,卻又和魔羅劍典之虛實不同。劍者取一劍形,以氣成劍,煉虛成實,將其化作實質之劍,又煉實成虛,化實劍為劍光,就如同大圜劍一般,如此聚散由心,心劍合一。
李觀明所取之劍形,正是古劍莫邪,且其道果炳靈公·黃天化曾經正是以莫邪寶劍為載體,和他的契合度極高。
這一劍刺出,劍氣大有石破天驚之勢,凌厲鋒芒便要洞穿指勁,那道指勁如水滴般被一劍兩分,劃成兩截,然後,貼在了劍尖上。
先天一炁瞬間融入了劍氣,明光火焰在劍尖浮現,先天火炁以氣為源,迅速蔓延。
李觀明的劍勢立時大減,劍尖被同化,讓他的劍再無向前之勢,但莫邪氣劍聚散由心,李觀明只是一個動念,便將劍尖捨去,同時心中大為訝異。
‘這便是被稱為氣道本源的《氣墳》······’
這先天一炁,對他的剋制實在太過。
但是,並非無計可施。
李觀明倏然起身,避過被同化的劍尖,五指變化,劍氣至極至快,如光似電地射向姜離。
氣本無質,其速自是遠快過實質的劍器,此劍便發揮劍氣之特點,甫見其出,劍氣便已臨身。
“當!”
姜離身上自發浮現護身之氣,先天一炁震盪劍光,發出一聲清脆聲響。
那劍光經過一個碰撞,勢未盡,鋒銳更甚,如狂風,似暴雨,激盪縱橫,如雲,似霞,變化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