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君悅強制在醫院又住院觀察了一天,又被醫生開了一大堆藥後,吳非凡這才算是又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李君悅也如她在醫院所說,搬著自己的行李過來與吳非凡同住在一個屋簷下。
在吳非凡的要求下,並沒有在這邊的醫院做進一步的化驗,所以醫院對他的初步診斷是過度操勞引發的心力衰竭。李君悅也是以這個病情告訴的李雲程,還說了醫生建議吳非凡安心調養,不宜再做繁重勞累的工作。
三盛堂的堂主之位,看起來是高高在上的老大,而實際上跟一個大公司的老總差不多。每天一睜開眼睛就有上千號人等著吃飯,各種事情等著你處理,電話幾乎是二十四小時不斷。這也是為什麼李君悅一當上代理就可以完美的避開吳非凡追問的原因,因為你一點私人時間都很難擠出來。
如果是幫派平穩的時期還好,一切事情都有了一定的運轉模式,大部分的事情都可以由下面的頭目們代勞。可現在與唐門的幫戰剛結束,地盤和生意都擴大了許多,因此管事兒的都忙得不可開交,更別說大事小情都要你拍板決定的堂主了。
所以李君悅的意思很明顯,吳非凡有病,暫時幹不了你這個堂主的職位了。至於你願意等的話,我們可沒說什麼時候能調理好。
這點小心思在李雲程這裡自然是當時就明白了,他也私下裡聯絡過醫院的醫生了,對方給他的答覆與李君悅基本一致。從當時的檢驗報告來看,吳非凡的身體狀況已經非常差了,再不好好休息的話很可能過勞死。
這個醫生是李雲程非常信得過的,所以他的話李雲程不得不考慮。然而推吳非凡上位的計劃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自己這邊已經是箭在弦上。如果吳非凡這個主角突然不能出場了,一時之間還真找不到合適的人去頂替。畢竟也是一個大幫派的一把手,總不能隨便從大街上拉一個就是。
最重要的是這個人必須是自己信得過的,又能聽自己話的,這樣的人實在是太不容易找了。李君悅雖然也附和大部分的要求,可在李雲程看來她的心思現在都在吳非凡身上,根本沒有精力管其他事情,所以思來想去還的是吳非凡頂上。只要吳非凡的名掛上了,就算沒有體力去做事,再讓李君悅代勞也不遲。
於是在吳非凡養病的這段時間裡,同樣在家休養的李雲程也是一日兩次上門探望,牛經理的飯店都暫停營業了,大廚直接被拉到了家裡,專門伺候吳非凡的飲食。各種山珍海味營養補品,只要是花錢能買來的,無不是堆山填海給吳非凡用。
總的來說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吳非凡把身體養的棒棒的,好能在下一次會議上,成功的接任三盛堂之主。
李君悅對此自然是見怪不怪受之如貽,她只負責照顧吳非凡的起居,也就是看著他按時起床,按時鍛鍊身體,按時吃飯,按時睡覺。
現在最難受的人就是吳非凡了,在這對師徒愛的夾擊之下,每天的日子對他來說真可以稱之為水深火熱。他的病並不是尋常的勞累過度,而是體內細胞代謝速度與常人不同。他發病的時候也是細胞迅速老化的時候,可一旦病情過了,他體內的細胞就是最新的最有活力的,所以根本不需要什麼靜養調理。
試想他現在全身的細胞都如十六七歲的青年一樣,卻每天過著七老八十的養生日子,憋得吳非凡想盡了一切辦法試圖越獄,然而這棟大房子的內外佈滿了李雲程安排的傭人、保鏢、護工,加上一個無處不在的李君悅,真是比監獄看管的還要嚴格。
於是一週後的晚上,已經到了極限的吳非凡將李雲程和李君悅兩人叫到了客廳,今天他必須跟兩個人攤牌了。在這麼養下去,就快把他逼成一個神經病了。
“我的身體現在特別好,真的,一點點都不需要在療養了。我現在可以一個人打你們兩個,打兩個來回都不用喘氣兒。我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就像要爆炸了一樣。所以請你們各回各家,咱們最好再也不要見面了,好嗎?”
被逼急了的吳非凡也顧不上什麼形象了,一腳踩在茶几上,身體前傾手撐著膝蓋,另一隻手揮舞著,彷彿在發表一篇什麼演說。
對面而坐的師徒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又一起看了看吳非凡那激昂慷慨的狀態,似乎確實不像是一個身體有病的人,不過精神上的就難說了。
“非凡,我們這樣也都是擔心你的身體,雖然可能有些過激,但是希望你能理解我們的一番苦心。”李雲程當先開口解釋道,他覺得吳非凡已經說出永不再見的話,想必是真的有些過火了。
而李君悅卻滿不在乎,她知道吳非凡這話只不過是一種誇張的表達,不過她之所以這樣加倍照顧吳非凡,就是為了讓他沒有機會去當什麼堂主,因此當然也不會在乎他的逐客令。
“心情我都能理解,二位對我寄予的厚望我也完全能明白。李堂主,我想你應該已經為下一次的會議做好準備了吧,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吳非凡主動聊起了李雲程感興趣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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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非凡你不問我,我也快要忍不住跟你說了。會議就安排在明天,一切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做好了,明天只要你露個面,就算是萬事大吉了。”趁著李君悅沒有開口阻止,李雲程連忙說道。
李君悅輕嘆一聲,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吳非凡既然能夠按約定繼續出任三盛堂堂主,李雲程自然也就沒有理由再打擾吳非凡的清淨,他派來的保鏢護工等也都隨著他一起離開了。就連牛經理家的廚師也被吳非凡起打發了,這段時間吃的實在是太補了,搞得吳非凡內火旺盛,現在只想吃一些清粥小菜。而謝謝李君悅就可以料理,完全不需要專門派一個後廚團隊來。
離開吳非凡的住所,李雲程長出了一口氣,回頭對推著他的牛經理道:“這一次我們真的不能再出什麼差錯了,恩斯那邊已經約了後天的會談。”
牛經理低下頭到李雲程的耳邊輕聲道:“請您放心,這一次絕對是萬無一失。”
“人現在在什麼地方?”李雲程沉吟了一下,還是問了一句。
牛經理略一猶豫,開口道:“您不是說過不要讓您知道嗎?”
李雲程深吸一口氣,放在大腿上的手攥成拳頭搓了又搓,臉上的神色也是變幻不定,顯然是在內心裡做著某種掙扎的選擇。
“我看這種事兒您就別露面了,只要您發句話,我這就通知那邊幹活兒。”牛經理再次提議道。
李雲程伸出一隻手指在腿上不斷地敲打著,眼看著牛經理已經要把他推進家門了,李雲程這才伸出手向後一擺,在後面推著他的牛經理立刻停下了腳步,等待著李雲程的指示。
“還是去一趟吧,畢竟這麼多年了,總要送一送。”
牛經理雖然不願意,可對於李雲程的吩咐他知道不容反駁,於是拿出電話叫司機把車開到了李雲程家的門前。扶著李雲程坐上了車,又把輪椅摺疊放在後面,商務車緩緩啟動離開了住所。
一旁的房子裡,吳非凡正站在窗簾後面,用手撩起窗簾的一角往外觀察著,李雲程上車的這一幕正好被他看在眼裡。身後李君悅端著一杯果汁走過來,見吳非凡看外面看的出神,忍不住輕輕咳了一下,然後也同樣走到床邊往外看去。
“看到大街上有美女了嗎?”李君悅過來時,正看待汽車從小路拐上大路。
“想不想知道你師父去哪了?”吳非凡盯著那輛車問道。
“不想。”李君悅將果汁遞給吳非凡後轉身就走。
“一點也不好奇嗎?”吳非凡再次出言勾引。
李君悅的腳步開始猶豫了,吳非凡雖然背對著她,卻能感覺到她在聽自己的下文,於是又道:“如果你不去的話,我就自己去了。但是我看到了什麼,可不會告訴你的。”
“趕緊上車,一會兒追不上了!”李君悅一邊說一邊小跑著到門口的衣架上取了自己的外套和車鑰匙。
李雲程所乘坐的商務車開的並不快,因此吳非凡和李君悅的車在拐上大路不久後就遠遠地釣住了商務車。
跟了有二十分鐘後,李雲程的車來到了那家偽裝成便利超市的辦事處,三盛堂正式的會議都是在這裡召開的,上次之所以到李雲程的家裡去開會,主要是考慮到李雲程剛剛出院,為了照顧他才破例而為。
“得,白跟了,他是來開會的應該。你看,那輛車上下來的不是老白嗎?”李君悅把車遠遠的停下,伸手指著超市門口的方向說道。
坐在副駕駛上的吳非凡自然也看到了,不但老白來了,後面的一輛賓士跑車上,二龍也下來了。估計是李雲程不放心這兩個帶頭反對的,今天又提前把兩個人約出來再做做工作。
“要不我們也過去?”李君悅扭頭看著吳非凡問道。
吳非凡搖搖頭,自己過去能說什麼,萬一那句話說不好兩邊再吵起來,對明天的交接就更加不利了。
見吳非凡不願意去見面,李君悅抿嘴一笑轉動方向盤準備掉頭。車頭剛剛轉上一旁的車道,後面一輛黑色的轎車開了過來。李君悅停車讓行,轎車與她擦身而過,這一瞬間李君悅看到了轎車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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