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送酒又是眉目秋波的,今日未易容,既然拓拔卿能一眼認出我,拓拔憐定也是認得我的。
也罷,就陪她玩一會兒吧。
我當即拿杯子,與她隔空一敬,一口飲將下去。
拓拔憐笑了,舉著杯子亦是飲了,隨即又自斟一杯,行將兩步至我身邊,故意打量我一下,“這位姑娘,在下連城,家住汲成邊南,既然你我已經喝了一杯相識酒,便也就是朋友了。可否容連城坐下,你我二人,聊上一聊呢?”
連城,卿歌……
他們南疆人,別名起的倒是挺好聽的。我也挺好奇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便點頭道,“公子既然有此雅興,便坐下來喝一杯吧。”
“那就多謝姑娘了。”她一撩長袍,坐在了我對面。
這時候,小二已將菜品上來,見他坐在我這桌,略是躊躇,她一個眼神,小二得示,便將菜放在了這桌。
我這桌子雖大,但是放了雙份的碗碟,頓是擁擠起來。再加上兩桌菜品完全一樣,怎麼看都覺得有些怪異。
拓拔憐卻不以為意,拿筷子夾了一塊藕片,送進口中咀嚼幾下,點頭道,“不愧是小店特色,色香味美,入口綿滑,確實不錯。”
說完他又加了一些排骨,放進口中後,亦是嘖嘖稱讚,“嗯,這個也好,外酥裡嫩。”
她夾的,是我原本的舊菜。
為了方便,小二特意將新菜放在她那一側,得需要半站起來,才能夾到這邊的舊菜。
將將幾種菜品一嘗過後,她點頭道,“姑娘真是會點菜,每一道都這麼好吃。”
我微微一笑,自斟一杯清酒,緩緩飲著。
她亦是隨了一杯,然後重新拿起筷子,吃起了他那側的一份獅子繡,才將肉丸放進口中,他便皺眉道,“這可真是奇怪,同樣的菜品,怎是姑娘碗裡的,就更好吃些呢?”
我碗裡的更好吃……
我本還以為,她只是調皮過來逗逗我,現在看來,她該是過來找茬的。
她眼中黠光一閃,微微笑問道,“姑娘,在下明年便到雙十。家中也算豐厚殷實,且尚未婚娶,今日得見姑娘,一見入心,在看傾心。敢問姑娘,可否婚許?”
我抿了一口杯裡的酒“婚許如何?尚未婚許,又當如何?”
“尚未婚許,自然是拿著聘禮去過姑娘家娶親了,若是婚許了……。”
她頓將一下,“唰……”的一下將摺扇展開,搖了兩下繼續道,“本公子從小就有一個毛病,只要是看上眼兒的東西,無論如何也要弄到手。我看姑娘還梳著辮子,想必就算婚許,也還未成親。既然如此……”
她張揚的一挑眉角,微微一笑道,“你婚不婚許,又有何區別。”
呵………
這女子是在與我勵志攤牌麼?
告訴我,她喜歡吃我碗裡的東西,告訴她看上的,就是她的?
還真是好笑……
對了,我怎是忘了。
這個拓拔憐是酈後之女,而那拓拔洪雖不是嫡系,但自小母妃早亡,便住與酈後宮中。
同在一個屋簷下,性子難免有近。
我對那拓拔洪無半點好感,上次的邊疆一戰,更是差點將他炸的灰飛煙滅。這個拓拔憐是尋仇來了……
我突然就懶得理會了,將杯中之酒飲盡,從袖中掏一錠銀錢放於桌上,轉身便走。
“等等!”
才是走了幾步,她喚住我。
傲而起身,追了兩步,她擋住我前面的路,將摺扇慢慢收起,微微扯唇一笑,“姑娘,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誰麼?”
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