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如黛,唇如朱,面若桃李,眸似清溪。
這段時間臥榻府中,我似乎是胖了一些,也略是高了一些。現在已經是初夏了,早有幾月,便是生辰了,日子過的真快啊……
微風輕蕩,將我月白色的衣角吹起,銅鏡中,青藤垂首立在身後,低眉順眼的,很是恪守本分。
我撫了一下垂在鬢邊的一綹細發,一個恍惚,便又想起綠珠。
以往只要我往鏡子前一立,不論是小時候瘦成豆芽菜,還是長大了,她便會喜滋滋的誇我美……
算算時日,她差不多也有孕五個多月了。
十月懷胎,若是計劃成功,我很快就能見到她了……
“青藤,吩咐管家備馬車,我要出去……”
“是。”她應了一聲,碎步離開,不大一會兒便回來稟報,說是都準備好了。
我應卻一聲,行出門去,踩著青玉馬凳上車,拐了個彎行去榮老王爺府。
幾月不見,榮老王爺精神好的很,半白的發似乎黑了不少,一手拎著鳥籠,一手捧著個金絲瓷花罐子,正美滋滋的哼著小調。
見我來了,他當即就樂了,“呦呵,小傾沐來了,快快,快過來看看我新入手的鐵霸王。”
鐵霸王?什麼東西……
我疑惑著上前,往罐子裡探頭,當即莞爾。
這金絲瓷花罐子裡,養了一隻又大又黑的長鬚蟋蟀……
“怎麼樣,漂亮吧。”他稀罕的將網蓋扣上,裡面蟋蟀抗議的咻叫兩聲,倒是洪亮。
我點頭道,“傾沐不太懂這些,不過看著卻是不錯。”
“那是當然!”榮老王爺更是樂了,“這東西,可是個寶貝呢,即靈敏又聰明,咱們西祁又很少有,市面上已經炒到三千兩一隻了,卻都是有價無市呢。”
我看他高興,便陪他聊著,“既然有價無市,王爺又是怎麼得到的。”
他嘿嘿一笑,小聲道,“這是我一個新朋友送的。”
新朋友,西祁沒有……
我心思一動,笑問道,“老王爺這朋友,竟是能將這等無市之物送賀,還真是慷慨。”
榮老爺子摸出一根細草簽,順著網蓋空隙探進去,戳戲了兩下笑道,“這東西,生在草猛深處,若是從他那兒帶來,卻也不至於三千兩的。”
草猛深處,新朋友……
南疆地域遼闊,多有草原,拓拔卿初來聖京……
這榮老王爺的新朋友,定是他無疑了。
我昨日便就起疑,南疆前來和親,這偌大的朝堂,怎是沒有半個反對之聲。如今一看,連這久不上朝的榮來王爺,他都投其所好的送了禮,其他要臣……
呵……
這個拓拔卿,還真是不能小窺。
“哎,小傾沐啊,你那病完全好了吧?”
榮老爺子玩了一會兒,這才抬起頭來,後知後覺的關心了一句。
我笑著點頭說“好了。”他又囑咐幾句,便拽了我要去下棋。
若是平日,我也便哄他玩兩局,但今日還有其他的事,便實話實說,推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