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落,廳堂中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我。
期待的,確信的……
就好像我定會有什麼妙計一樣。
這可真是難為我了,所謂天時地利,我兩次破敵不是早有準備就是巧合,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缺糧這事兒,我能有什麼辦法……
“傾沐暫無辦法。”我搖頭。
蘇霍似也只是隨口一問,點點頭,這便又與眾人商量起來。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半天也沒什麼好法子,這功夫,又有人提議購糧,但是餉銀不夠的事,我便想起一件事來。
當年百里天祁還是皇子的時候,東穆有個小縣連續兩年遭災,那地方是山區,平時訊息就閉塞,得到落災的訊息後,從東穆皇城運食物賑災,根本就來不及。
但是,百姓們的智慧是無窮無盡的,那縣中有個九品小官,是個極其智慧之人,他竟然在賑糧運來之前,在手中無錢無物的情況下,去周邊縣郡,借來了不但可以過寒,還夠春播的糧食。
這事我很是驚奇,便也特意打聽了一番,方法竟然很簡單……
他大小是個官,手裡也有身份印信,他便以告示的形勢,立了一個字據。
大概意思就是自家管轄受災,皇城賑濟未到,他身為父母官,不能看著百姓餓死,所以出來借糧借物,所有願意借糧借物的,等賑濟來了雙倍奉還。所有願意借春播種子的,明年便將收成的一半,算做借息,盡數歸還。
人微言輕,利字當頭。
有些不願意借糧的,看到告示自會動心,那些猶豫著想借的,自然會痛痛快快的借糧出來。
就這樣,那小縣在賑濟送來之前,自己度過了一個最難的難關。
邊營目前的情況,和那小縣差不多,如果,效習其做法呢?
軍中幾十萬兵衛,每日耗消糧草量巨大,雖說這一辦法不會一下籌夠十幾天的應食,且還糧的數目也大,但是如今情況,能多拖一天,兵衛就少遭一天的罪。
眼看就過年了,離家在外保家為國的,飯都吃不飽,就太對不起這些兒郎們了……
我將這辦法講了出來,有人贊同,有人反對,蘇霍和赫連雲澤細細思量後,終是拍板定案,覺定就這麼辦。
說做就做,蘇霍這便拿了帥印草告,派周將軍和秦檬出營督辦此事……
燃眉之急,也算是解了,眾人皆都鬆了一口氣,又是研究些別的,便就散去。
“傾沐,你等一下。”
不出意外的,蘇霍喚住了我。
“是。”我應卻一聲。
待到眾人都走光了,蘇霍前行兩步,將門窗關合,轉身望將過來。
我面色不變,微微擒起一絲笑,就這麼回望了過去。
無風,屋中寂靜無聲。
半響,蘇霍終是開口道,“傾沐,你跟爺爺說,昨日夜裡,你破敵用的究竟是什麼東西,怎就會憑你一人,傷敵無數。”
我微微笑了一下。
蘇霍的大軍,白日裡撤走了大半,留下虛應的都是精兵,且每人都有在編。
秋瑾帶來的人,大部分都是偷偷潛進營地的,那些東西,有一部分是明著運進來的,另一部分是隨我的那些暗衛攜帶進來的,他心有疑惑,也是正常。
我昨夜鬧出那麼大動靜,重將士之所以沒對我的雷火彈多有一問,皆因那撤軍的軍令狀是蘇霍立的,我二人也曾單獨在帳內議談,眾人定是以為,蘇霍心中早有思量。
但他卻是矇在鼓裡的。
“破敵用的,是偶然所得的一種暗器,經過該良後,威力大增。之所以沒有預先拿出來,是怕軍中再有細作。”我說。
蘇霍點點頭,行將幾步坐在我旁邊,將空杯斟了粗茶遞給我。
我頷首接過,他坐在我側面椅子上,沉吟了半響,不深提暗器之事,卻是道,“傾沐,我蘇家乃是將門世家,一輩子皆都效忠我主陛下。爺爺鎮守邊關多年,雖是對你少有照料,但這些年陛下對咱們蘇家可是不薄,皇恩浩蕩,該記與心裡啊。”
嗯?這又是什麼意思,好好的,怎是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