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已然分出勝負,西祁皇自是一通客套,眾大臣皆是頌唱恭喜。
已過了未時,西祁皇便邀了眾人前去宴堂,說要恭喜北離皇子娶得佳人,北離皇子自然高興。
眾人行至宴堂,先有宮娥跳舞,然後便是磬鼓齊奏,重皇子觥籌交錯的,場面倒是熱鬧。
我側眼去看坐上的公主,她也是面帶微笑,但我發現,她面上雖然笑著,眼裡卻是空洞無神,隱隱帶著一股悲涼。與昨日堂中舞劍的女子,似已經判若兩人。
雖說慕容昊最後一決,足以表明真心,但論才論貌,慕容昊皆不出色,如此便嫁給了他,卻真是可惜了她這傾城容顏。
也許,這就是皇族的女子的悲哀。縱然是錦衣玉食,華服嬌舍,縱然是受萬人敬仰,終究也還是選擇不了自己的命運。
容顏傾城,到最後也終究是邦交和親的棋子。
我抬眸去看座上陛下,他正撫著短鬚,與北離皇子說著什麼,我突然想起季雲常那日的話,他說:王侯將相家,有太多無奈,卻無太多選擇,你我皆是如此。
心口略有些堵,我拿起面前清酒一口飲下,似是喝的有點急了,喉嚨火辣,竟是咳嗽起來。
“沒事吧?”季雲常湊身來問,我搖一搖頭“沒事,就是覺得有點悶。”
“我也有點悶,咱們出去透透氣吧。”
我二人坐的靠後,離門卻是很近,我便應了一聲,悄身出了門去。行至門口時,我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正看到十公主望向百里天祁。
而百里天祁此時,也正眼神複雜的望著公主,遠遠去看,好似一對即將離別的苦命鴛鴦。
他,何時這般痴纏了……
我突然心思一動。
以百里天祁的心智,自然能看的出公主對他有意。
縱是公主被北離娶走,以他的性格,定然不會就這麼算了。
倘若……他暗度陳倉,巧將公主的這番情義加以利誘,公主定然為他所用。
北離以為得了個後盾,怕是娶了枚釘子也說不定呢……
我微微一勾唇,轉身出了宴趟堂。
我二人順著迴廊往前行,拐過一個拱門,便是一個花園,再往前走,便是個小池塘。
我走過去,坐在了池塘邊的大石上,漫不經心的看著池水裡的錦鯉。
季雲常背手站在我旁邊,半響,他道“回來以後,怎麼不派人傳個信。”
我回頭,他臉上隱隱有些便自然,又補充道“奶奶知道你失蹤了,很惦記你。”
“夫子和學子們,也很擔心你。”他又道。
“太過匆忙,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心裡想著事,便淺聲答著。
他嗯了一聲,我便轉過頭,繼續看著水裡的錦鯉。
“那天,是不是很危險。”他突然問。
我點點頭,他嘆了一聲。半響,他蹲下身,從袖袋裡拿出個很寬的手鐲,將我的手拉過去,放於我手心上。
這手鐲質地怪異,不是金銀也不是鐵,手面雕刻著許多花紋,鐲身上有許多細密的小孔,也不住是做什麼用的。
“這是什麼?”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