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凝視凝神,仔細去看看那人的唇型,卻見他嘴唇輕動,說著什麼,沒有動靜,暗兵未動的碎語。我又仔細的看,想看看他接下來又說了什麼,一旁的赫連雲沼似是感覺到了什麼,突然轉過身來。
山洞離他站的地方很遠,常人目力根本無法目及,但我就是有種被抓包的感覺,趕緊退回身,心砰砰的亂跳,我趕緊按照剛才躺著的姿勢躺下,沒一會,赫連雲沼便回來了。
我怕他發現什麼,暗暗放輕呼吸,但他只是坐在遠處盤腿調息,沒一會,竟是先睡著了。
次日一早,我隨後被赫連雲沼喚醒的。
“什麼事?”我問。
“我們今天下山。”他答。
幾乎是剛說完,我的衣領被人拎起,身子一騰空,便下了山洞。
赫連雲沼似乎很熟悉山路,一路繞怪石走小溪的,走了有兩個時辰,終於離開山林到了平地。早有馬車等在那裡。
裡面早準備好了斗篷和長帽,赫連雲沼丟了一件斗篷給我,自己也披了一件,便閉目養神起來。
一路賓士,約半個時辰後停下,我開啟成窗簾去看,發現這裡並不是聖京,卻是到了一間客棧。
早有掌櫃等在門口,馬車一停,便趕緊送上馬蹬,引赫連雲昭直接去了後房客間。我則被小廝直接引到一間上房。
這房間很是寬敞,屋裡桌上早找準備好了飯菜,我在山洞裡吃了好幾天沒有鹽味的烤魚,肚裡一點油水都沒有,一見到飯菜,頓時感覺餓的不行,去耳房先淨了手,坐下便大塊朵顧。
吃過了飯,門被小廝敲響,“姑娘,給您送熱水來了。”
“進來吧。”我應了一聲。小廝推開門,將幾桶熱水挑進來,倒在耳房的大木桶裡,便退了出去。
有兩個婆子隨後進來,將手中花籃裡的花瓣撒在水裡,試了下水溫,又將布巾和一套新衣搭在屏風處。
“姑娘,老奴伺候你洗漱吧。”婆子恭敬的起禮。
“不用了,你們先出去吧。,有事會叫你們的。”
“是。”二人應聲而退,將門關了,守在門口。
在山洞裡待了幾天,我已經幾天沒換衣服了,幾乎是他們剛出去,我就甩掉鞋子,褪掉髒衣,鑽進了熱水桶裡。
這種久違的溫熱感簡直太舒適了,我忍不住長長的送了一口氣,感覺這些天的疲憊也隨之消失了不少。
泡過花浴,我將身體擦乾,換了新衣坐在銅鏡前,將綁著傷口的布條慢慢撤下。額頭鬢角的位置,立即現出了一到猙獰的疤痕。
我心裡一驚,湊近銅鏡仔細去看,這疤很深,從額際直接穿進發裡,疤的邊際有粉色的嫩肉,摸起來還有點疼。
這身體滿身傷疤還沒好,如今額頭明顯處又加了新傷,養好了還行,若是養不好……
我嘆了一聲,將頭髮鬆開,和衣躺下。
睡了幾天的冷山洞,早已經疲憊不堪,幾乎是剛躺下就睡著了。
約有酉時,我悠悠轉醒,起身喝了口水,便有小廝敲門來送晚飯。
晚飯的菜色很好,三昏兩素,我吃的自然很多。
吃過飯,有婆子將餐碗撤走,泡了一壺普洱茶,茶湯剛濃,敲門聲便又響,是八皇子。
他束了發冠,換上一身月白色的竹葉暗紋袍子,袖口和腰間纏了同色的綁帶,一方玉佩自腰間垂下,大步走來,也確實風流倜儻。
“八皇子。”我起身一禮。
他微笑,“在山洞裡也沒見你多禮,怎的還拘謹起來了。”
山洞自然與這裡不同意了。
我不語,只是淺笑,他一揮手支退左右,道“不必多禮,坐下喝茶吧。”
我先給他倒了一杯,待他端起杯,才拿起自己的杯子,慢慢的小口品。
半響,他從袖帶裡掏出一個紅瓶子,放在我面前,道“這是冰泉膏,早晚兩次塗在傷口上,十日左右,疤痕自然會消失不見。”
“謝八皇子。”我額頭的傷本就因他而起,自然也不客氣,直接拿起來塞進袖裡,然後慢悠悠的喝茶。
他唇角先一抹戲謔,“這藥可是由冰山雪蓮凝練所治而成,是西祁的御用藥品。你一句謝就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