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餐堂的時候較晚,裡面已經沒多少人了。
好在飯菜充裕,我打完吃食,選了一個比較靠邊的位置,幾乎是剛吃完,未時的磬鼓響起,該是上課的時辰。
下午是武夫子的課時,照例,還是打棉包。我們各就各位了之後,榮子揚才來,進來就臭著臉,轟轟烈烈的打了一個時辰的棉包。
不明情況的夫子連連點頭,直誇他勤奮刻苦,是我輩楷模,讓大家都要向他學習,而我分明看到他的臉更綠了,看過來的眼神也更加惡毒。
接下來的三天,聖京都在下雨,淅淅瀝瀝的雨從白天一直淋到晚上。青藍閣內的生活便簡單到上課吃飯和睡覺。
託三皇子的福,把我安排在這個獨立小院裡,雖是清淨,卻像與世隔絕了一般。
一些新學子們因為我這“特殊待遇”而故意疏遠,另一些自命清高的學子,則是知道我沒有經過篩選便入了青藍閣而不屑。
好在我本就不是孩子,也不願意和這些學子多有交流,小院裡有大把的書,足夠我打發時間。
這三日,我小心又小心,生怕著了那小霸王的道,但他只是惡毒的看這我,並沒有什麼行動,這反而讓我更小心,還是那句話,反常既為妖!
第四日,天空放晴,蔚藍的天空無一片雲彩,雨後的空氣也尤為新鮮,我起了一個大早,看看時間,離晨課還早,便準備出去轉轉。
換上一件素氣的衣衫,坐在銅鏡前,綠珠為我梳頭的時候似乎很高興,她說“小姐,你胖了。”
仔細去看,好像真的胖出一點,塌瘦的腮微微鼓一點,眼中有了亮色,連原本蠟黃的臉色也微微紅潤一些,只是這小胳膊小腿還跟原來一樣乾瘦。
是不是,要多吃點才會胖?我突然想起那人紙片上的話。
這幾日晨起,桌上在沒有熱乎乎的吃食,不過卻覺得有雙眼睛在暗處盯著,這感覺讓人很不舒服。
他的那些零食我並沒吃,統統給了綠珠,她自己吃不了,便拿出去分給那些丫鬟書童,倒是很快和他們打成一片。
“小姐,梳好了。”綠珠輕聲道。
這些日子吃的好睡的好,髮質有很大改善,她為我挽了雙鬢環,在環上綴了玉珠,因為沒有耳洞,便搭配一條珠鏈,從鏡中一看,倒也是別緻。
“我出去走走,不用跟著我。”
“是,小姐。”綠珠應下一聲,我信步出門。
時間還早,其他學子還未起床,枝頭喜鵲輕啼,遠處蟬鳴陣陣。
青藍閣很大,我以前只在左邊的一小段路走,到了岔路口想了想,便往右邊走去。
這裡不愧是曾是皇家別院,一路上的闕樓雲臺恢宏大氣,園林院落也甚是講究。不過有幾處大殿外面落著鎖,想必是重要地方。
看了一圈,也快課時了,我便找了方向,準備回去。眼角一瞟,竟看到不遠處迴廊裡有個女子正低頭看書,仔細一看,是柳蓉兒。
似是感覺到有目光注視,她緩緩抬頭,目及到我,竟是頷首一笑。
正好磬鼓響起,我不方便過去,便也是頷首一禮,我二人都是微微一笑,各自分開。
今日的晨課又換回最初那個慈眉善目的老夫子,大家學輕鬆愉快。第二節改換了課程,變成了修習棋藝。
教棋藝的是個年輕夫子,沒有那麼多知乎者也,大家聽的很明白。
所謂棋藝,師傅只負責教門路,技藝須還得自己琢磨。夫子教過一局棋步,便讓學子們兩人一組各自練習。
和我分在一組的,是初來青藍閣那日,在餐堂作那首“吃的樂呵呵”的那位胖學子。許是先入為主,我並不看好他,但他竟然輕鬆贏了我。
“承讓承讓。”他謙虛一禮。
曾經在相府,我的棋藝可算是精湛。如今慘敗自然不甘心,提起精神與他又戰,一直到午時磬鼓響起都未分出勝負。
我不禁暗暗佩服,原來真是不能以其一斷其三,能進青藍閣的人,卻有過人之處。
我二人尤意未盡,約好下節課在切磋,便與一眾觀棋學子去了餐堂。吃過餐食便又是武夫子的課。
這些日子,不是扎馬步就是打棉包,著實枯燥的很,學子們的興致都不高。武夫子略一思量,便決定給我們再換一個新花樣……
去馬場學騎馬。
一說騎馬,大家自然高興。不過到了馬場才發現,有一組老學子也在上課。
“快看,那個是不是季小侯爺?”人群裡不知是誰喊一聲,學子們立刻興奮起來。
順著馬場去看,正中央,季雲常騎著一匹黑鬢馬,穿著一身藏青夾袍,駿馬賓士間,他腰板紋絲不動,打馬揚鞭間,很有將門風範。
武夫子不知過去說了什麼,回來後跟我們道“我和李夫子商量了一下,你們初學騎乘,很多要領把握不好,我便先教年你們騎乘以的基本要領,然後,兩人一隊,與那邊的一位老學子一組,由他們指導你們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