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家宴,但是因為皇子要來,蘇霍等人已早早就座。在他之左留了幾個上位,想必是留給幾位皇子的。
我先去和長者起了禮,便由管事丫鬟引著去座位。
我是長子嫡女,按位本該坐在蘇霍之下,不過蘇霍次長孫蘇傾楓今早從邊境回來了。
蘇傾楓是吳宛華的長子,自幼跟著蘇霍遊戰殺場,如今也是小有威名的將軍,便理所當然的坐了我的位置。
而我被安排到了蘇霍次子蘇宏和吳宛華之下,與蘇傾雪坐對面。
皇子蒞臨,她身為次子嫡女自然是盛裝打扮。她本就生的杏眼桃腮,今日更是將一頭青絲高高盤起,發上斜插三根粹金玉絡金步搖,一件火紅的束腰沙錦衣領大開,露出漂亮的鎖骨,畫眉粉黛的,額間又點了朱花,一眼望去,真叫一個人比花嬌。
而她旁邊的蘇傾月雖是小她幾歲,打扮起來也毫不遜色。她挽著墜馬暨,配著與項鍊同系的雕花翠玉耳鐺,輕點了胭脂,一身合體的廣袖裙更是襯的她身材玲瓏,淺笑生輝,果然嬌滴滴一個小美人。
這樣一比,雖然我也是一身錦妝,卻顯的“低調”太多了。
當然,比我低調的還有一個,就是坐在旁邊的另一位小姐……將軍府四小姐,蘇傾畫。
蘇傾畫是蘇宏一個側妾所生,印象裡,她從來都是安分守己,連說話的時候都少。
這些年,她既沒有主動欺負過我,也沒有在其他人欺負我時過來勸阻。整個人淡淡的,好像沒有情緒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非常討厭這樣的人。
要麼正,要麼反,要麼狠,要麼善,世間哪有保持中立一說,若是沒情緒,活的該是多麼不痛快。
“哼。”剛要落座,我便聽到一聲輕哼,尋聲望去,是坐在下位的三夫人。
在西祁,府家小姐的地位比姨娘要高,她女兒又躺在榻上不能來家宴,此時見我坐在上位,自然心中不忿。
懶的與她計較,我端立而坐。對面的蘇傾雪眼中頓時現出不屑之色,拿起桌前的米露一口飲下。反倒是她旁邊的蘇傾月縷著鬢邊的一溜碎髮,衝我淺淺的一笑。
我拿不準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便拿起水盞喝下一口,沒有理會。
申時一過,便近酉時。
就聽門口有人唱喝“二皇子到,七皇子到,八皇子到……”隨後,幾位華裝男子翩翩而來。
“參見二皇子,七皇子,八皇子。”蘇霍起身,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哈哈,老將軍不必多禮,眾人快快起身。”首先進來的是個白麵男子,他哈哈一笑,上前扶住蘇霍“老將軍,我們可是過來討酒喝的,你這麼多禮,莫不是怕我們幾個喝了你珍藏的佳釀不成?”
蘇霍哈哈一笑“二皇子說的哪裡話,老朽今天特意拿了珍藏二十年的西風烈,就怕幾位皇子喝不慣這酒的霸道啊!”
“老將軍,不怕你笑話,我二哥啊,早在半年前就惦記你的西風烈了,這不,你剛從邊疆一回來,他就拽著我們來了,這攔都攔不住啊!”
說話的是七皇子赫連雲澤,我以前研究過他,此人性格乖張豪爽,是所有皇子裡心眼最直的,他在之所以在外威望高,全憑五年前帶領五千禁軍,一舉殲滅聚眾謀反的七萬大軍,算是有點實力。
而那位二皇子赫連雲起也很有手段。他明裡清風兩袖,私下卻將曹運鹽運都收入羽翼,每年的私銀黃土一樣往庫裡運,若是將他的小金庫抖出來,估計能好吃好喝的養西祁國人三年。
他這個人性格多變,笑起來人畜無害,狠起來挖人祖墳,典型一個笑面虎。
我以前還在想,若是西祁太子位落在他手裡,其他的皇子,怕是想做個逍遙番王都難。
立在後面一直沒說話的是八皇子赫連雲沼。
此人賢名在外,據說也是非常厚德,性格更是溫潤如玉。但是奇怪,他雖是賢名在外,卻沒立功也不撈錢,查不到任何其他的異樣。
查不到異樣就是最大的異樣,在我看,這個赫連雲沼,才是最不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