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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秦桑出院的日子,沈宏宇來幫秦桑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卻感覺到秦桑心情並不喜悅,“怎麼了?可以出院了不高興?”
秦桑看著一無所知的沈宏宇,想到那天童玉兒一反常態地在她面前痛哭,她才知道,原來童玉兒的身體狀況一直沒有好轉,反而一直在惡化,已經惡化到晚期了。
主治醫生本來要和他們說明事態的嚴重性,卻先一步被察覺到的童玉兒阻止了,她想著也許自己還能再堅持一下,也許還有一線希望呢?但是命運就是如此,童玉兒發現自己身體每況愈下,逐漸崩潰了。
最後的這些日子裡,她想,她要不留遺憾。
秦桑腦海裡不斷重複著童玉兒的話,“桑桑,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傷害了你,我的結局也是罪有應得,我不害怕死亡。可是我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我不想帶著遺憾離開,桑桑你幫幫我好嘛,我有話想和宏宇說。”
沈宏宇見秦桑呆呆的站在那裡,愈覺得奇怪,“阿桑?阿桑?阿桑你怎麼啦?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
秦桑回過神來,看著沈宏宇關切的眼神,鄭重其事的說,“宏宇,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幫忙?是因為這個?”沈宏宇送了口氣,“你早說啊,我以為你哪裡不舒服呢。”
秦桑遲疑了一下,想到自己在童玉兒身邊這麼久,竟然都沒有發現她竟然喜歡宏宇,又堅定的說,“宏宇,你一定要幫我這個忙。”
“傻阿桑,有什麼盡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幫忙。”沈宏宇溫柔的說。
“你去陪陪玉兒好嘛?”秦桑下定決心,直截了當的對沈宏宇說。
“玉兒?”沈宏宇驚訝地問,“她....怎麼了?”
“她...她病情已經惡化到晚期了。”秦桑悲傷地說,“醫生說沒有治癒的可能性了,只能是吊著,能活多久算多久。宏宇,我好難過,我幫不了她什麼,你知道嘛,我這幾天看到她這麼辛苦地化療,心痛極了,我只會一直讓她堅持努力樂觀,根本不瞭解她承受了多少痛苦。”
“這不是你的錯,阿桑。”沈宏宇輕輕的拍拍秦桑的頭,“感同身受這件事情本來就很難做到,你已經做到最好了。”
“宏宇,她最後的心願是讓你去陪陪她。”秦桑說,“可能這個請求對你來說很突兀,可是...”
“阿桑,不用為難,我會去陪陪她的。”沈宏宇答應她,“阿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啊。”
“宏宇,謝謝你。”秦桑看著溫柔的沈宏宇,心想,這麼溫柔的宏宇,難怪玉兒會喜歡上了,他們真般配。
——童玉兒病房內——
沈宏宇進門時看到童玉兒靠躺在床上,轉頭看著窗外的天空,一動不動的,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他禮貌性地扣了兩個門。
“宏宇,你來了。”童玉兒也沒有轉過頭,依舊看著外面的天空。
“恩。”沈宏宇輕應了聲,看著她的模樣,又問道“你想去外面看看?”
“沒有,只是覺得今天的天氣特別好,不看可惜了,要趁著能看的時候多看看。”童玉兒笑著說,轉過頭來看著沈宏宇,“我們都好久不見了,我怎麼捨得浪費這麼好的機會去外面走走呢?”
“你是病人,思緒不宜太重,好好養病。”沈宏宇說。
“你還是一樣溫柔,這樣子感覺好像從來沒有變過。”童玉兒痴痴地看著沈宏宇,說道,“沈宏宇,你知道嘛,我喜歡你。”
“你....”沈宏宇呆住了,他知道童玉兒喜歡她,只是兩人都心照不宣,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直白地說出來。
“瞧你這樣子,你不用接受我啦。”童玉兒看到沈宏宇呆住的模樣笑了出來,“不過你也不要說拒絕的話啊!”
“.....”沈宏宇無言,半天說了句,“好...”
“宏宇,你說如果我沒有得這個病,我們會不會在一起?”童玉兒開玩笑似的問道。
“這...”沈宏宇不知該如何回答,可也沒有等到他回答,童玉兒又自顧自的說起來。
“沒有這個病,我才沒有勇氣和你表白呢。”童玉兒說著還自己樂呵呵地笑了,“看來這個病也不全是壞處呢。”
“玉兒,你是不是特別難過,難過就哭出來,不要強笑撐著。”沈宏宇說,“開心了才笑,難過了要哭,壓抑自己的情緒也會讓病情惡化的。”
童玉兒看著沈宏宇,聽著他關切的責罵,心裡既悲傷又愉悅,“宏宇,你實在是太溫柔,對我太好了....可是我...”說著說著竟哭了起來。
沈宏宇看著哭出聲的童玉兒,才稍微放下心來,默默地遞了張紙巾給她,靜靜地看著她哭。
“宏宇,我一直在騙自己,騙自己說都是因為這個病我們才不能在一起。其實我知道的,就算沒有這個病,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我這種被人玷汙了的髒人,怎麼配和你在一起呢?我不能的....”
沈宏宇被聽到的事情震驚了,這?!!他看著崩潰的在說著不能不能的童玉兒,高聲打斷了她,“不,玉兒,你錯了,你是個好女孩。即使我們沒有在一起,那也絕對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
“謝謝你,宏宇。”童玉兒看著義正言辭的沈宏宇,突然間釋然了 ,在宏宇面前崩潰的嚎啕大哭一場,才發現,原來自己如鯁在喉的是這件事情。
“宏宇,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可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童玉兒說,“答應我,你和桑桑一定要好好的,幸福地,長白百歲!一定要幫我照顧好桑桑這個傻姑娘,要是讓我知道你對她不好,就算你是我最喜歡的人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宏宇看著童玉兒恢複了以往活潑的樣子,放下心來,鄭重其事的說,“好,我答應你。”
童玉兒看著宏宇,像是永遠沒看夠一樣,“吶,為了讓你早日追到桑桑這個呆瓜,我現在傳授給你一些獨門秘訣。桑桑她生日在......”
很久很久以後,童玉兒真的離開後,沈宏宇回想起來,才覺得,也許這時候他聽的其實並不是追桑秘訣,而是貪戀這份音容笑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