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顏謀輝話音未落,張茂便暴怒著打斷了他:“別給我提那個賤人,我要她死!”張茂脖子上青筋一根根浮現,眼中血絲已經越來越重:“我給你們兩個選擇,一個是殺了蕭敬和那個賤人,另一個就是,我們一起死!選吧,給你們一分鐘!一分鐘之後不作選擇的話,那就我來選!咱們同歸於盡吧!”
看著張茂扭曲的臉,李瑤嚇得哭了起來,帶著哭腔道:“張茂……你不要這樣……你下來好不好……我們一起走……你不是說你愛我的嗎?”
張茂的臉色越發的扭曲,咧著嘴角,露出詭異莫名的笑:“嗬嗬嗬嗬……你還真是……下賤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了什麼跟我在一起嗎?不就是錢嘛!哈哈哈哈!現在知道你的命掌握在我手上,又來求我啦?哈哈,晚了!”
張茂惡狠狠地一揮手:“你就是個賤人,一起死吧!呃嗬嗬嗬……你們……那裡都別想去!”
他端詳著手中的繩索,兩眼發直,雙手顫抖著,嘴中喃喃著,一起死吧,一起死吧……但他卻沒發現,自己頭頂上出現的一大片陰影!
雙耳中一片嗡鳴,張茂覺得自己彷彿正在天堂,輕飄飄的,如此舒適,遙遠的地方似乎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呼喚,張茂……張茂……
煩死了!待會就要死了,還不能讓我安靜會嗎?他煩躁地仔細聽了聽,好像聽到什麼“快閃開”之類的,張茂腦海中已經不甚清晰了,妖異的波動影響著他,讓他只想完成這件事情,然後一起同歸於盡!
他茫然的抬起頭來,發現所有人都一臉驚恐地看著他,我有這麼可怕?張茂困惑地想了想,突然,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但已經晚了!
張茂只覺得身後一陣劇烈的疼痛,然後意識便一點一點地模糊了下去……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臨死之前,張茂腦海中總算清醒了過來,一幕又一幕片段在他眼前閃現出來。
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父親,我一直努力想要走上你希望的道路,將來當個好官!但最終,我卻成為了你最痛恨的模樣呢。
但是太難受了啊,父親!我忍受不了這樣無能的自己!但這樣也好吧,我已經要死了,在我還沒有變得更壞之前……
張茂面色緩和下去,嘴角甚至勾起一絲恬淡的笑,如釋重負的樣子。風拂動著他的髮絲,眼中的神采慢慢的,慢慢的,熄滅了。
蕭敬嘆息地吁了口氣,他始終認為,沒有人是天生邪惡的,張茂死前還掛在嘴邊的,是一句對不起!
可能這樣的結果,也非他所願吧,只是壓抑的環境,將一切深藏在心底的東西都翻出來,暴曬在太陽底下,在原本的美好的社會,他也許會繼續優秀下去,成為一個為人尊敬的人吧,蕭敬想,但現在,他的一切,都只能終結在此地了。
不得不說,生活兩個字每一筆每一劃中,都藏著另外兩個字,遺憾!
但它卻無論如何,都會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地,恬不知恥地,繼續走下去,不給人任何的喘息時間!
蕭敬眼睜睜地看著張茂被一頭突襲的蒼鷹抓破了腦袋,卻望塵莫及,他甚至連去接住張茂的身體都不能夠!
蕭敬在空中躍起,矯健地伸展身體,在最極限的距離上拿到了摔落下來的繩索,然後抓住事先勾住一截樹枝的刀鞘,爬了上去。
張茂的身體墜落下去,彷彿沒有重量一般,所有人都默然看著這一幕,心頭湧上來的,語氣說是背上,不如說是兔死狐悲吧。下一個,又會是誰呢?
蕭敬來到原本張茂站著的地方,一言不發地開始佈置,他掏出一塊五公斤重的啞鈴圓盤,用麻繩穿好。
接著,他在樹杈上找到一個最為舒適的位置,觀察了一番下方怪物的分佈,將圓盤吊起來,掄圓了開始甩動。
蕭敬將圓盤甩得好似電風扇一般呼呼響,賦予圓盤足夠的勢能之後,又是盡力一揮,將圓盤直接甩了出去。
蕭敬的力量是如此的巨大!以至於圓盤幾乎以直線飛出,麻繩都被帶起在空中,並不下垂!
圓盤準確地找到一棵四十餘米高,看起來十分結實的大樹,但卻直接打在樹幹上,嘣的一聲彈飛了。
蕭敬看到結果,立即馬不停蹄,開始收回麻繩,準備再來一次,他的目標,就是讓圓盤在大樹樹幹上纏繞結實,兩邊固定,以充當滑索的作用。
這時,巨樹的晃動卻已開始劇烈起來,剎那間,蕭敬感覺到一股寒意彷彿撲面而來!但這寒意卻不是來自大樹將要傾倒,而是,彷彿來自這棵樹本身?!
這寒意是如此的徹骨,想到巨樹的種種妖異,蕭敬都有些微微戰慄,不由得又加快了收回繩索的動作,快,快,快!快呀!
眾人都已來到他的身邊,似乎是知道這項工作只有他能夠完成,都不敢發出任何的響動,境界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