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瓶兒連忙也拿木桶盛了湯,泡了腳,拿屋中那一張桌子推過去抵住了門,這才鑽進被窩裡躺下。
門口處,那張桌子上的東西,剪刀和刻刀等早已經被僕人收走了,留下來的,只有一堆各式各樣精妙絕倫的手工貼紙……
……
……
方家堡。
方聞回到家裡的時候已是人定之時,夜已經較深了,沒想到,方瓊卻像個人精似的,一聽到方聞的動靜,就立刻從房裡探出了腦袋來,等方聞剛好從廊裡經過的時候,把他給叫進了自己的閨房。——人定即亥時,晚九點至十一點。
“怎麼回來得這麼晚?”方瓊問道。
“還去說,不都是你叫我替了你的工作,留下來在天王堂裡多多幫忙嗎?”
“那你幫忙了沒有?”
“沒有。”
“沒有?是不是你笨手笨腳的,遭我師父嫌棄啦?”
“胡說。是他叫我不用幫忙的。”
“為什麼?”
“你想聽?我怕你聽了會發火。”
“說。”
“他說你是個吉祥物,這種工作我做不來,不如當信鴿的比較好……”
“當信鴿?”
“嗯,就是給你們倆傳遞書信的意思。”
“哦,這不挺好的嗎?當信鴿的話,也算是個吉祥物……”
“方瓊,你怎麼回事?為什麼和那傢伙說一樣的話?還有,武直那傢伙,說你只是個吉祥物,你就不惱火?”方聞簡直要瘋了。
“我為什麼要惱火?在天王堂裡,我的任務,本來就是個吉祥物的啊!嘻嘻……”方瓊卻只管笑,不但不生氣,反而還樂呵得很呢。
“方瓊,你怎麼站在外人的角度說話?你還是不是我的親妹妹?”
“親,我本來就不是你的親妹妹。”方瓊拿天王堂裡武直教她應對客人時的口吻說道。
“啊——”
方瓊一聲懟,懟得方聞差點要受內傷。好傢伙,自家這妹妹,怎麼這會兒簡直就和那武直的腔調一模一樣啊,以前還不覺得,現在才發現,這兩個傢伙,雖然不是一個姓,卻分明像是一家人,嘴裡雖然“親”來“親”去的,卻分明要了卿命啊!
方聞不服氣,懟不過武直還懟不過方瓊怎麼的,叫道:“胳膊肘只知道往外拐,怪不得爹不喜歡女兒呢,真是女大不由娘……”
方瓊笑道:“女大不由娘,難道,兒大就由爹的麼?”
方聞一聽,想起昨日父親教訓自己時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情景,立馬就啞火了,甘認了下風,卻又威脅道:
“這麼說來,我這信鴿還是不要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