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東西，不怕死的嗎，昨天就說了，今天是最後的期限，你竟然還敢再開張……”
“我這不正要關門嗎？”老潘道。
“老不死的，不聽勞資的命令，現在再想要關門？門兒都沒有！我跟你說，趁早捲起你的破鋪蓋，給我滾出去，不然，要了你的賤命，送你去陰間，見你的妻小！”
“放屁！你敢！”老潘氣得身子骨不停抖。妻兒在他之前先離開，讓他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是他這一生中最大的傷痛。
看來，此刻老潘的形勢是，店門開也不行，關也不行，左右都為難。
武直悄悄的檢視著四周，只見圍觀的人雖多，但是敢出面上前制止的卻怕是沒有一個了。眾人探頭探腦的，小聲議論著，甚至連說話都不敢大聲。
武直注意到附近有一個賣女人絲巾的攤子，攤主已經不見了，顯然也正在人群中踮著腳尖看熱鬧。
武直偷偷的取下兩條絲巾來，塞一條到李忠的手裡。
“狗哥，你怕是搞錯了，這老不死的，脾氣臭得很，說不定是一個孤家寡人，哪裡有什麼妻小？哈哈哈……”
“原來是個老光棍啊，那不就是個帶把的太監麼！沒事沒事，老東西，只要你滾了，改天哥幾個帶你去青x樓耍個痛快怎麼樣……”
“老大，我估計，這老不死的就算是有妻女，怕也是早就被他給氣跑了，自個寧願投奔了青x樓當了表子也說不定……”
“是這樣啊，那你們說，我們帶他去耍一耍，會不會剛好碰上他的妻女，那該有多妙……”
“妙啊，大哥，妙……”
哈哈哈——
沒有人性的獰笑響徹並回蕩在街道上。
老潘氣急反笑，心在滴血：“混賬東西！我要是有像你們這樣的兒子，我早第一個提了刀，把他給剁成稀巴爛！”
“你孃的，還敢還嘴！”
為首的混混一下子跳起來，一棒子砸向老潘的腦袋。
老潘趕忙躲在門板後，躲過這一棒。
但是，雙拳難敵四腿，更何況一個年紀大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是這些年輕力壯整天無所事事只是靠著打架鬧事混日子的流氓的對手呢？
眨眼間，老潘就被兩個混混給抓住，按在了門板上，動彈不得。渾身上下早捱了七八腳，到處是泥巴印。
“抽他！”
為首的混混叫一聲，當先一巴掌朝著老潘的臉猛扇了過去。
“找死！”
情急之下，武直大叫一聲，衝了出去。
但他離得太遠，還是遲了。
只聽“哎呦”一聲，老潘卻並沒有被掌嘴，反而是那個打人的混混的手突然一下子耷拉了下來，一下子就被滅掉了威風，口中叫苦不迭。
一個精神矍鑠有著一大把白鬍子的老者手裡握著一把長竹尺，從門板裡走了出來。
是他一尺及時砍在了那混混的手腕上，才救下了老潘。
老潘臉上露出欣喜，但瞬間就又消失不見：“掌櫃的，你怎麼出來了？快走！”
混混手正痛，抬頭一看出來的幫手居然只是個老頭，看年紀至少也有六七十來歲了，於是囂張氣焰一下子又立刻回來了，嘶叫道：“打死這兩個老東西！”
眾混混們一湧而上。
老人揮動著手中竹尺，就像是揮舞著一把刀，出招迅速，或劈人肩，或砍人手，抵擋住了前面幾人的攻擊。
但是，英雄也怕群毆，還是不濟事。
為首的混混把前面的兄弟當作是擋箭牌，往前一推，抓住空子一棒子砍在了老人的手臂上。
老人悶哼一聲，手中竹尺落地。
“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