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撈好了麵條,放在竹編的簸箕裡準備好,又備好了一大堆新鮮的作料,切好了香蔥、辣蘿蔔丁與白菜等,一切就緒,只等開館。
反正缺什麼買什麼,需要週轉的地方,不差錢。
直到武直準備工作都做完了之後,回房去瞧,卻發現金蓮仍然沒起床。床頭邊,還臥著昨天那隻臨清雪獅貓。
武直看著金蓮的睡姿,女人的睡態是極美的,看了一陣,連忙搖搖頭,正打算出去,沒想到金蓮卻睡得不沉,剛好就醒了,叫住武直道:
“天光啦?”
“嗯。”武直輕聲道。
“已經有食客來啦?那好,我起來。”金蓮聽到了院子外已經有客人說話的聲音,於是在被窩裡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後,這才終於眉眼半睜半閉的爬起了身子來。
“沒事,現在還早,人沒來幾個……”武直看她那倦怠的樣子,連眼睛都還睜不開,想叫她再多睡一會兒。
但金蓮不聽:“不行,我怕你一個人忙不過來。”
還是起了床,去洗漱。
洗漱完後,坐在桌前,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一邊叫一聲“武直”。
武直從屋外走過來應聲道:“怎麼了?”
“把那套衣衫給換上。”金蓮回頭朝床上指一指。
原來,昨晚後來金蓮要武直給她教歌。她一邊學唱一邊做女紅,要趕在化雪前替武直縫製出一身保暖的內衣衫。
後來,武直迷迷糊糊的在地鋪上睡著了,卻不知金蓮一直在燈下趕工到了後半夜,快到天亮了才終於完了工,褪了衣躺下,所以,早上才昏睡著不肯早起床。
但是,這種睡眠卻來得時深時淺,質量不怎樣,再加上她心裡掛著事,於是當武直入屋裡看著她的時候,她便有了一種特殊的感覺,彷彿能夠感受得到這種注目禮似的,金蓮悄然間醒了,這一醒,知道院裡已來了人,便沒法再睡了,立刻起床梳妝。
武直手裡捧著衣衫,看向正在梳妝的金蓮。
此刻,金蓮雖然醒來了,但是她的樣子卻仍然帶著些慵懶——腦袋時不時的點一點,眉眼半睜半閉的,在半睡半醒之間搖擺著,鬧得脖頸之上的鈴鐺發出悅耳的聲響……
那隻美麗的紅唇上也似乎仍帶著些昨夜的疲憊般,有些些破了皮,露出些睡眠不足的憔悴光景來,叫人看了,難忍便生出些心疼來,惹人憐愛。
“現在就換嗎?”武直問。
“嗯。”金蓮的聲音因為有些沒力氣,顯得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更溫柔。
“我怕出了汗,穿新衣不好……”
“什麼亂七八糟的道理!新衣舊衣,都是人穿的,哪裡有那麼多破講究!再說了,汗衫汗衫,怕出汗的,還叫什麼汗衫……”金蓮的精氣神一下子就來了,但說完這兩句之後不久就又重新變軟了:“穿上罷,又不要你洗……”
武直心裡一樂,沒想到金蓮倒是如此的“以人為本”的,這種與眾不同的處事作風與潑辣勁兒,我喜歡!
“那好,我出去穿。”
“出去搞不好會著涼,就在這裡穿。”
“……”
“我不看就是。”
平時武直穿脫衣服都是揹著金蓮的,要麼出了屋子穿,要麼躲在被子裡面脫,給了金蓮足夠的尊重,此刻金蓮的這句話卻無疑透出些親暱,武直照做,鑽進地鋪裡,脫了身上衣袍與內衫,換穿上新的。
這套新的內衫是上衣下裳的形式,內裡一層摸著如絨毛般舒軟,外面一層卻珠光寶氣,到處點綴著銀光,原來是用做袍子剩下的蠶絲與錦巾織就而成的,雖然只是身內衣,但是金蓮卻仍然把它剪裁得特別的版正和有型,竟然就有如現代那些明星在演唱會上表演時所穿的衣物一樣,檔次非凡,銀光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