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要去哪?”
金蓮驚呼著,連忙跟上去。她卻注意到武直走的方向不是迴天王堂的路,所以才有此一問。
武直也不回答,只是牽著她的手往前面走。出了潘裁那有火爐的溫暖小屋子,現在,武直的手又迴歸了些冰冷,而金蓮的手卻仍然溫熱。
兩人一起來到席地街,武直不過費了十文錢,請了鄧小乙隔壁的那位吳學究,按照自己的意思寫了張告示,然後將其揣在了兜裡,同金蓮一起往天王堂迴轉。
一路上,武直把金蓮的手握著,幾乎再沒有鬆開過,雖然還只是小小的得了一個手,但好歹這也是兩人之間肌膚相親的第一步。
因此,武直的心裡還是頗有些興奮的,所以,雖然身上只著些件簡單填充了些蘆花、柳絮的衫子,走著走著,卻依然走出一身火熱來,不知不覺間,手竟然已經暖了,而再仔細一摸,金蓮的手心裡也更是惹得冒出了汗水來……
如此,兩人這一番牽著手的走動,倒走熱了身子來,一時之間,身也暖心也暖,竟然無懼這大雪紛飛的冷淡天氣了……
不得不說,女人的手捏著就是感覺很舒服。
武直感覺自己像個初哥一樣的,又回到了先前與女友肥桃初初相戀的那美好的一天了!
彷彿又回到了那最初的感動!
那種感覺,青澀而甜蜜。
比什麼都得手了,還要更叫人喜悅與歡心。
武直的心裡滋潤,金蓮的心情也似乎比往日要雀躍,這一滋潤與雀躍,兩個人倒越走越快,彷彿渾身裡上上下下都充滿了莫名的力量似的,倒不覺得這是大冷冬裡了,而更像是開了春一般,步伐不僅越來越快了,金蓮甚至還回歸了女孩子的天性,一路上跑跑跳跳了起來……
武直想起來,出門的時候,兩人是鬥過嘴了的,不是都說好了不要牽手各走各的嗎,怎麼這會兒返程的時候倒牽起了手來,於是笑金蓮是隻狗,沒想到金蓮卻將小腦袋瓜子一搖,一邊剛好把落在頭髮上的雪花給搖落了下來,一邊“汪汪汪”的,學起了狗叫,她這出其不意的舉動,倒透著些與平時截然不同的頑皮與可愛,惹得武直兩眼都看直了,真是哭笑不得,於是乾脆起了虐心,從雪地裡再抓起一大把雪塞進金蓮的脖頸裡……
讓你汪汪汪……
“啊——汪汪汪!”
金蓮冷得大叫,露出一副兇相來,跳著腳要捶武直,兩人你追我趕……
這會兒兩個人哪還顧得去管路人的反應與眼光啊,跑跑跳跳,說說笑笑的,就像是表情管理失控了一般的,你望著我笑,我望著你笑,一邊笑還一邊大聲的唱著歌,原本一首明明是小嗓民謠的《靜下來》這回硬是被兩人唱成了大嗓的搖滾,原本的安靜憂傷也硬是被兩人吼成了粗獷與豪放……
這還哪是“靜下來”,這分明是“瘋起來”!!!
就這樣兩人一路像瘋子似的,笑著跳著,喊著叫著,回到了天王堂……
天王堂的院子外早已經圍了一大幫子人,他們老遠的就在崗子上聽到了風雪中傳來的歌聲與笑聲。
結果等聲音近了,他們翹首一看,原來居然是這天王堂的小老闆與他的小娘子兩個人。
眾人樂了,有人調侃道:“武大,你這一大清早,天寒地凍的,不老實呆在屋裡,卻和小娘子兩個人跑到哪裡快活去了?卻把我們這一干人晾在這裡吹風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