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回任他想了半天就是再也想不出來一個可以對上的下聯了,無奈,只好對武直一拱手一抱拳,顧左右而言它道:
“武兄弟,你剛才說你是天王堂的老闆,莫非是一個軍漢?”鐵扉道人問。
“並非軍漢。想必老人家也知道,自從太祖杯酒釋兵權發動中央集權之後,本朝就一直重文抑武,時至今日,天王堂已漸廢棄,我欲重新將其盤活,造一個食府。”
“這麼說,小子原來是個手藝人。你聽我說,我這有一個猜謎詩,剛好應你的身份,你若猜得出,算是我送給你的忠言逆耳,若是你猜不中,就算咱們打中平手,如何?”
“使得。”
“那你聽好了:大雨嘩嘩飄溼牆,諸葛無計找張良。關公跑了赤兔馬,劉備臨陣舞刀槍。”
“老伯這是提醒我這食府口味不能做得太差,不能夠缺滋少味,對嗎?”武直娓娓道來:“第一句,大雨嘩嘩飄溼牆,即指無簷,第二句諸葛無計找張良,是為無算,第三句,關公跑了赤兔馬,則為無韁,最後一句呢自然是指無將,綜上所述,合起來就是無鹽無蒜無姜無醬,自然是挑剔味道嘍……”
“小子厲害!”鐵扉道人豎起大拇指。
“老丈平時做些甚麼功課?”武直也反問他。
“大半生只與書香為伴,也曾看顧幾個小學生。”鐵扉道人道。
“原來老丈是一位教師。我這裡也有一首詩,送給老丈,請聽:上聯是,一支粉筆兩袖清風,三尺講臺四季晴雨,加上五臟六俯七嘴八舌九思十霜,教必有方,滴滴汗水誠滋桃李滿天下;下聯是,十卷詩賦,九章勾股,八索文史,七緯地理,連同六藝五經四書三文兩雅一心,誨人不倦,點點心血勤育英才澤神州!”
“說得好,說得好!”鐵扉道人樂起來,武直這句詩像是一隻掃帚一般,將他因輸掉而覺得沮喪的心情一瞬間就掃得精光,又像是一陣風,將他因為輸掉而泛上心頭的尷尬吹得煙消雲散,此刻只覺得暢快。
“快,請上座!蘭香,快,敬香茶!”鐵扉道人雀躍著,一邊扶著武直的手將他拉到他身邊的另一個主座上面去,一邊衝著裡屋裡大叫了一聲。
經過這一番比拼,他的態度已經於不知不覺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被武直鬥對子的能力所深深折服。
還有那什麼“陰溝裡洗”,“魔都上海”,“生物起源”等名詞,過往更是聞所未聞,令他由不得不拍案叫絕,心裡怎麼能夠不“雀躍”!
於是這些變化便直接的體現在了他的待客口吻上,言語從之前的“茶”“敬茶”、“坐”“請坐”一路上升到了“敬香茶”,“請上座”!
這便是鐵證!
“小子果然有才華。”鐵扉道人讚歎道。
“不,老夫子才果然是博覽群書,見識廣大。”武直和他互捧。
“好久沒有這麼暢快過了,之前也有一個像你這般年紀的人來訪我,不過我沒給他見到面就把他趕走了……”
“老人家說的莫非是那個來自京城的貴客?”一旁看兩人文鬥看得目瞪口呆一直插不上嘴的李忠終於插上了一句話。
“什麼破貴客?來自京城倒是不假,不過那水平就實在有些寒磣,我瞧不上他……”
“我聽說他在您門前一直等到日落,耗了大半天,您府內卻沒有人應門……”李忠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