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轉身回了阿亮的屋子,她睡在獸皮上眉頭緊皺,呼吸緊促,似乎有些不安。
秦悅撫平她緊皺的眉頭,柔聲安慰她,心底一片柔軟,側身躺在外側,輕輕拍著她,阿亮呼吸漸漸平順下來,嘴裡呢喃喊著“阿姐。”
“阿姐在這兒,阿亮別怕。”
屋裡漆黑一片,只有細微輕柔的聲音響起。
次日一大早,梁簡牽了一匹野馬,翻身騎上去,消失在湖邊草原上,後面緊跟著顫巍巍的大山。
大山昨日雖然騎過一次馬,但對於這種桀驁難馴的動物充滿的恐懼,害怕地抱緊了馬脖子,惹得馬兒嘶鳴不已。
梁簡揪著繩索停下來,命令他,“身體坐直,手鬆開馬脖,牽著繩子。”
大山窘迫不已,不敢鬆開,抬頭見梁簡寒冰似的眼神看著他,嚇得趕緊放開,艱難地坐直了。
梁簡點點頭,放慢了速度,讓大山勉強能夠跟得上。
因野馬難馴,大山數次被野馬顛倒落地,若不是梁簡及時追回野馬,差點讓它跑了。而原本以為大半天能到黑狼部落,沒想到直到天色漆黑才趕到。
遠遠看到黑狼部落林立的帳篷,梁簡翻身下馬,牽著馬繩往前走,大山抖了抖痠痛不已的雙腿,急忙牽著繩子跟在後面。
黑狼部落族人在洞穴前帳篷旁邊的空地上舉行篝火晚會,人們圍著篝火載歌載舞,歌聲遙遠而神秘,個個面上洋溢著笑。
火堆上架著整隻羚羊烤肉,羚羊烤的金黃油滋滋作響,空氣中飄散著濃郁的肉香,令人食指大動。
篝火前圍了好幾圈人,梁簡默默走過去,大山卻幾度停住腳步,以前作為黑狼部落俘虜奴隸的他,這樣的盛會是沒有資格參與的,黑狼部落的奴隸夜晚都被關押在山後面的幾個大洞穴裡。
炎木興奮地同旁邊人說話,豪爽的笑聲傳得老遠,忽的看見人群躁動,他帶著幾分好奇走過去,卻見被眾人圍著怒目相對的正是炎黃部落的首領梁簡。
他撥開人群,走過去,大笑道:“炎黃部落首領來了?客人來了,快來跟我們一起跳舞吧!上次在你們部落你們熱情地招待我們,這次換我們招待你們了。”
說著,他一把搭在梁簡的肩上,梁簡也是一臉笑意跟著他往人群裡走,大山垂著腦袋亦步亦趨。
黑狼首領頭戴羽冠站在圍成圈的人群中間,看清是梁簡,粗獷的面容上滿含熱情,大聲道:“這是我們交好的炎黃部落的首領,千萬不要怠慢了他們。”
大山也被黑狼部落族人熱情招待,熱騰騰的烤肉分到他手上,讓他有些受寵若驚。看到遠處與黑狼部落首領談笑風生的首領,他不由得腰桿子挺直一些,對附近幾個黑狼部落的人友好地問話,也爽朗地回上幾句。
熱鬧的篝火晚會結束,梁簡尋到機會,便試探問道:“聽說伏牛部落最近在侵襲其他小部落,不知道黑狼首領有沒有聽說過這件事?”
黑狼首領神色略微有些變化,嘆息一聲,便道:“這件事聽說過了,高山裡很多弱小部落已經消失了。不知道你們是從哪裡聽說的這件事?”
梁簡皺了皺眉,也不隱瞞,便將部落被伏牛部落入侵,又打得伏牛部落諸人措手不及,反將沒死的幾個俘虜的事說了出來。
面上帶了幾分苦笑道:“伏牛部落是大部落,我們小小的炎黃部落不敢得罪他們,不過這次是伏牛部落先傷了我們的族人,我們為保住性命便下了手。希望黑狼首領暫時不要將這件事告訴伏牛部落。”
黑狼首領擺擺手,“炎黃部落和我們交好,伏牛部落一直和我們部落沒有來往,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的,你放心,只是別讓那幾個人跑了就好。”
說到這,他略帶驚異地掃了眼梁簡,對炎黃部落的實力更加佩服,伏牛部落雖人數沒有黑狼部落多,但個個身強體壯,沒想到他們只有幾個人也能勝了伏牛部落。
一旁黑狼部落幾人同樣面帶驚異之色,頻頻望過來,又互相嘀咕幾句,炎木站在一旁,卻沒有絲毫詫異,對炎黃部落的實力,他早已親眼見證過。
梁簡順勢道謝,不卑不亢地奉承了黑狼首領幾句,又面色凝重道:“昨天晚上我審問伏牛部落幾人時,得知伏牛部落侵襲其他部落這件事並不簡單。他們說是伏牛首領發現南邊森林裡的眾多部落消失了,擔心這樣的事會發生在離森林最近的伏牛部落身上,所以想壯大部落,才去擄走其他小部落的人。”
黑狼首領大驚,“森林裡的部落都消失了?”
梁簡點頭,“他們是這樣說的沒錯。”
炎木同樣驚駭不已,“森林裡的部落怎麼會消失了?去年我還去過花鹿族交換,並沒有消失啊!”
“去年什麼時候去的?”
“去年夏天。”炎木回道。
梁簡嘆了口氣,“那就沒錯了,聽他們說伏牛首領是在去年冬天的時候,發現森林裡的部落全部消失的。”
眾人對視幾眼,皆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人群中一陣騷動。
黑狼首領抬手讓眾人安靜下來,意識到這件事十分緊要,不宜在眾人面前多說,便帶著梁簡炎木回了他的大帳篷詳談。
帳篷裡三人皆是一臉凝重,梁簡心裡默默嘆口氣,看來黑狼部落首領對此事也知曉不多,來的這一趟可能要無功而返了。
“黑狼首領需要儘快派幾個人去打探訊息,否則災禍來臨了,我們兩族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梁簡言辭懇切道。
炎黃部落如今不過區區十幾人,勢力單薄,必要是需同黑狼部落綁在一條繩上。
黑狼首領點頭,朝炎木道:“你讓人明天出發,去我們交好的幾個部落問問,看他們是不是知道什麼。”
炎木點頭,轉身掀開獸皮簾子出去了。
兩人一時無言,梁簡便起身告辭,黑狼首領挽留道:“你先在部落裡休息一個晚上,明天再走。等過段時間,他們回來了,我讓人去到你們部落告訴你。”
想起梁簡他們牽來的兩隻四腳獸,黑狼首領好奇道:“你們捉到的那兩隻野獸是活的?我聽炎木說你們部落養著動物,等養大了冬天吃,現在那兩隻野獸也是要養到冬天才吃嗎?”
梁簡笑道:“那叫野馬,人可以坐在上面,野馬能帶著人奔跑,比人跑的速度快得多,黑狼首領感興趣的話,明天可以去看看。”
對梁簡說的話,黑狼首領無比好奇,瞪圓了眼睛,連連點頭稱明天一定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