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北疆王將令弟當做禮物送給了北武,一起送走的還有兵部尚書的公子,郭雲奇。”陳浮屠一本正經地爆出了大瓜。
“什麼!”太子妃聞言一下子站了起來,剛才還明媚的笑容陡然消失,一雙眸子湧現了強烈的憤怒,“北疆王,他怎麼敢!”
“誰說不是,北疆王真不是個東西,不過現在還來得及,聽說他們走的是開陽關以東,若太子妃安排信使現在趕赴東川關隘,興許能攔住北武使團,救下令弟。”
陳浮屠表現得極為憤慨,太子妃突然蹙眉,“如此緊要的事,朱先生如何知道的?”
“當然是嚴夫人告訴我的,而且她是北疆王的侍妾,有北疆王給她背書,她在北疆的生意風生水起,誰都要給她面子。”、
“是麼?”
這下太子妃有些鬧不準了,若朱古力真是北疆派來的,為何會洩露嚴青的身份,不怕嚴青回不去北疆嗎?
“朱先生,如果本宮抓了嚴青換回我弟弟,北疆王是否會同意。”
“您想多了,嚴夫人就是個商人,份量沒那麼重,充其量是那北疆王酷愛人妻,嚴夫人才有了這個身份。”
陳浮屠張嘴就把自己貶得一無是處。
太子妃沉默下來,又時不時斜睨打量,似乎一下子鬧不準真實身份了。
陳浮屠見火候差不多了,又道:“再告訴您一個秘密,其實那琉璃技術,是北疆王教給我們國主的。”
“有這回事?”
“千真萬確,不然您覺得那幾萬匹戰馬是怎麼來的?”
陳浮屠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反正就為誘導她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
果然太子妃不悅道:“先生究竟什麼身份?當真不是北疆人?”
“當然不是,北疆現在明顯上跟西域關係不錯,但那人狼子野心,我主又豈會不知他未來滅了大乾,一定會兵發西域。”
“既然先生不是北疆王的人,可否告知本宮,昨晚帶走周慶之遺骨的神秘人,是否是北疆派來的?”太子妃直接把話挑明瞭。
陳浮屠心中一動,沒錯了,東宮已把這件事跟商隊串聯在一起,所以柳朧月猜對了,東宮要借商隊的手收拾親王,索性繼續忽悠這女人。
陳浮屠清了清嗓子,“這件事是嚴青請我乾的。”
“你怎麼敢!”
太子妃那張典雅的面容陡然籠罩寒霜,“朱先生倒是坦誠,你不怕本宮殺了你!”
“太子妃別動怒,在下和嚴青只是各取所需,她需要功績在北疆王面前表忠心,爭一爭王妃的位置,您也知道柳朧月針對過北疆王,若非北疆王需要北武站臺,她早就死了,所以她不可能一直待在北疆,而王妃位置很快懸空,不少女人正惦記著。”
“繼續說。”太子妃沉著臉,態度越發冷冽。
接下來,陳浮屠一本正經地說了北疆王要帶走周慶之屍體的目的,不外乎是為了爭奪士大夫階層的支援,方便未征戰天下,得到他們的支援,不戰而屈人之兵。
這些訊息都是真的。
太子妃聞言不免驚惶。
她作為東宮之主,政治嗅覺是很敏銳的,所以她清楚這是真的,朱古力沒撒謊。
陳浮屠趁熱打鐵,“而我和嚴青合作,不過是爭取在北疆的利益,您應該也聽說了,北疆現在絕大多產業都在商業部手中,而嚴青身份特殊又是商人,她已開始主導北疆的商業程序,這是一大塊肥肉,西趙素來主營的便是商業,不擅長軍事,這樣的利益,我們不可能放棄。而大乾地大物博,新君若能給予足夠的利益,以後但凡北疆有風吹草動,在下都可以來信告知太子妃。”
陳浮屠的話說完了,接下來就是看太子妃的態度,她信與不信,還不好說。
太子妃狐疑道:“你們國主趙喜兒跟北疆王的關係不錯吧,為何要背叛他。”
“提起這個我就生氣!”
陳浮屠憤然起身,指著北方就罵,“他陳浮屠就不是個東西,剛到西趙殺了國師,鬧得國內雞飛狗跳就不說了,隨後西域一戰,那傢伙強要了我們國主,還許諾王妃位置,然後拉著國主在軍營亂搞,讓得龍蠻偷襲成功,害得國主差點喪命,隨後他屠殺龍蠻數萬兵卒,他拍拍屁股走人倒是輕鬆,結果惡名都落在了國主身上,每天國主都要被這件事厭煩。”
太子妃聞言終於有了一絲笑容,“這些事本宮聽說過,但還不至於讓趙喜兒針對他吧。”
“不止,比如北疆王加冕,他明明通知了我們國主,結果國主還沒到龍城,他就大典完成,我們國主氣得半路上就回去了,甚至他沒有許諾任何王妃的位置,也沒許諾國主生出嫡長子,一點保證都沒有,這不是個混賬是什麼?國主對他很失望,加上陳浮屠曾揚言要滅了西域,還當面讓我們國主自己想清楚未來,所以國主便有了別的想法,最起碼保住西趙國祚。”
陳浮屠義憤填膺,罵了個過癮。
太子妃戲謔道:“行了,使者的意思是要跟新君加大關係,取代北疆。”
“一切單憑世子妃做主,不過目前周慶之的屍體已經送走,您就別惦記了,否則又會惹得士大夫階層不快,反而正中北疆王的下懷。”
“言之有理,嚴青那邊有訊息,你需要告知本宮。”
“嘿嘿,太子妃要對付親王吧,這個我可以幫你。”
陳浮屠大咧咧地說道,太子妃陡然凝眉,“貴使當真什麼話都敢說。”
“在下能被任命為使者來大乾,您覺得在下什麼都不懂嗎?在下不介意幫您一把,畢竟您身份尊貴,豈能受此侮辱。”
陳浮屠到了這一刻,也把話挑明瞭,所以本來是雙方心照不宣的出牌,現在都擺在了明面上。
太子妃哼了一聲,“此事本宮會彙報給太子殿下,如果他同意,本宮也沒意見,時間不早了,朱先生先回去吧。”
“在下告退。”
陳浮屠笑眯眯地作揖,揚長而去,等出了門,後背都被冷汗打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