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有一些愧疚的王輝立刻又來了底氣,趾高氣揚道:“我畜生?他不是我兒子,我把他養這麼大,供他吃喝花上學,哪怕我現在掐死了他又怎麼了?是我給了他生命,現在我把這生命收回了有什麼問題嗎?沒有我,他能活這麼大嗎?”
幾個人覺得王輝真是瘋了,三觀也扭曲到了極點,見他憤憤不平的還在說著自以為是的想法,何天壽輕輕地敲擊了兩下桌子,壓低了聲音道:“王先生,我希望你能清楚的認清自己的行為是在殺人,不是說你殺了一隻養的雞鴨不用付出代價,你殺害的是自己的兒子。王先生,現在不管你遇到了什麼,去警察局自首是最好的打算。”
“去你媽的!”王輝大罵一聲,蹭的一下站起身,冷笑連連,“老子要是能去自首,會在這裡和你說這麼多廢話嗎?”
他如此一說,兇相畢露,比起來長天,他倒是活像個死了的,想要索命的厲鬼。
何天壽聳聳肩,一臉無所謂,說:“那王先生既然不想去自首的話,不如說一說碰見了什麼事。”
見他被自己罵了還這麼好說話,王輝一怔,有一些狐疑。最後不知道是真的太過於害怕自己碰見的事情,還是如何,坐下來繼續道:“他被我掐死之後我把他的屍體剁成了許多塊,然後帶到了超市裡面。把屍體塞進了賣的被子裡。這之後我就離開了,開始的幾天沒有什麼,後來我就老做噩夢,夢見我在那超市裡不斷地徘徊著,夢見我大兒子的臉。再後來,我就感覺去哪裡都好像有人在跟著我,注視著我一樣,還能聽見好多別人聽不見的古怪聲音。”
“壓力太大,上班我都沒辦法上,就辭職了,打算休息一段時間再繼續找工作。回來的路上在路邊碰見了一個算命的,給了我那個假的辟邪符,還收了我三百,說辟邪符可以幫助我。雖然我不做噩夢了,可是那種感覺還是依舊有,並且越來越強烈,我剛想去找那個路邊擺攤的人呢,你們今天就來了。”
所有的事情被他這麼一輕描淡寫,好像是在陳述今天天氣會有暴風雨一般,輕飄飄的,很是平靜。
許逢春聽的一陣厭惡,趁人不注意小心翼翼的揉了揉長天的腦袋。
卻聽長天對他道:“我不怨恨他,一點都不。你們肯定以為我會恨他,其實沒有的,我一點都不恨他。我恨他是在跟我自己過不去,所以我不恨他。我雖然死了,這件事卻成為了噩夢。我爸爸他怎麼也忘記不了的噩夢,所以……對於我來說,這樣的懲罰已經夠了。我沒必要浪費自己轉世投胎的機會去恨他,害人害己,我都知道的。”
許逢春沒想到他對這種事情看的這麼透徹,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過了一會才低聲道:“你放心,壞人會被繩之以法的,你爸爸也逃不掉的。”
長天搖搖頭,“這個會不會我已經不在乎了,反正這一生他別想安心過日子了。”
說到這裡,他露齒一笑,那燦爛的笑容讓許逢春心裡不禁有一些唏噓。
他這麼小的一個孩子,看的非常的透徹,比他還要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