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逢春有一種強烈的感覺,眼前這個無比冷靜的少年才是他最原來的模樣,以往的一切都是他裝的。
但為什麼裝,他不得而知。而且他的容貌,為什麼會發生改變,這裡的所有人都發生了,還是說就他一個人?
“沒什麼。”怕那是自己因為過度緊張而出現的幻覺,許逢春僵著脖子搖搖頭,並沒有說出來。
少年沒在多問,只是眯著眼睛盯著他看了幾秒鐘,像是在思慮什麼,最後錯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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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剛剛那場景,許逢春睡不著了,車廂中的人大多數都在閉著眼睛,到底是不是在睡覺也沒人知道。
廁所中的少女似乎已經絕望了,再也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來。地上的鮮血已經逐漸凝固了,變成了深褐色,屍體沒有人敢動,還以最初的狀態擺放在哪裡。
先前還感覺不到有多冷,可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周圍的溫度似乎降低了不止一點點,許逢春冷的打了一個哆嗦,揉了揉手臂。
周圍安靜的只有呼吸聲,靜謐中,似乎有滴答滴答的聲音響起,許逢春仔細去聽,那種聲音又消失不見了。
隱約中,他覺得有一種突兀的怪異感,卻形容不上來這怪異感出現在哪裡,只能往四周看了一眼。
燈光有一些暗,映的這節車廂有一些詭異。一眼看去,朦朦朧朧中,彷彿這裡睡著的都是一群死人般毫無聲息,許逢春對自己的這個想法有一些駭然,他突然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不由得蹙起眉頭。
按理說這裡距離屍體有一些距離,他之前沒有聞到味道,此刻更不應該能聞到。
對面的少年已經睡熟過去了,許逢春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往屍體的方向看了一眼,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他不知為何鬆了一口氣,剛想重新坐下,猛然僵硬住了身體。
雞皮疙瘩瞬間起來了一身,許逢春僵直著身體坐回了位置上,死死的咬住唇,不斷的回想著剛剛那一幕。
他看錯了嗎?沒有,絕對沒有。
那屍體的手指真的動了一下。
因為死了很久而變得僵硬住的手指微微的彎曲了一下,因為這個動作,他還聽到了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
這裡的世界與外界不同,這種事情估計後面還有很多,他應該把這件事告訴周圍的人嗎?
驀然想到列車員的話,許逢春打消了那個念頭,卻覺得周圍的溫度更加的冷了,身體都快要被凍得僵硬了。
車廂中的人似乎都沒有感覺到氣溫的變化,睡得很死,許逢春冷的牙齒都在哆嗦了,看了對面的少年一眼,他睡得很熟,似乎並未覺得空氣有什麼變化,許逢春忍不住挪了一下位置,坐在了他的旁邊。
很奇怪,剛一坐下,所有的冷意彷彿一剎那都被驅散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氣溫已經回升,許逢春揉了揉冰冷的手了,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過去。
天亮之時,所有的人都陸續醒來,他們第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昨天發生的事情,打著哈欠還想在睡一頓回籠覺,直到刺耳的尖叫聲響起。
“死了,死人了!啊!”有人跌跌撞撞的從廁所中跑出來,面容惶恐到幾乎扭曲,他顫抖的指著廁所的門,道:“那個人,那個人死了。”
原本剛剛清醒的人臉色瞬間變的十分難看,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只是互相打量著自己身邊的人,用眼神去尋找那個所謂的“鬼。”
許逢春被吵醒,腦袋昏昏沉沉的有一些疼。肩膀麻木到動都動不了,好像有什麼重東西壓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