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尚啟嘆了口氣。
“這件事,只有你姑姑和蕭天齊知道真相,你姑姑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實際上脾氣倔的很,自己決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這丫頭還喜歡把事情都藏在心裡面不說出來。”
崔子逸抿了抿唇,兩人一起朝著前院走去。
“現在沈從岸顯然是起了疑心了,他懷疑蕭蕭就是他的女兒,是姑姑與他的女兒,爹,姑姑和蕭天齊成親,如果生的蕭蕭真是沈從岸的,蕭天齊怎麼甘心?”
這件事,他越想越糊塗。
崔尚啟搖了搖頭,那張和崔子逸並不相似的略顯方正的臉上都是感慨,“當初,沈從岸來過崔家求娶過容兒,但那會兒,他就是個窮小子,爹孃那麼寵愛容兒,當然是不同意的,之後那沈從岸就沒來過崔家了,容兒那邊也安靜的很,後來,她就嫁給蕭天齊了。”
方叔說的,也是這樣。
崔子逸心裡想著,沒再多問,想來,這件事也真的只有姑姑和蕭天齊清楚了。
沈從岸從汽車上下來,抬頭看著這大門上方的崔府兩個大字,心中感慨,眼神都閃爍了幾分。
二十多年前,他來過一次崔家,只不過最後的結果卻是顏面掃地地離開。
晁副官跟在沈從岸的身邊,他也抬頭看了看崔家的這牌匾,不過,他沒看明白自家督軍的神色。
“聽說崔家的這塊牌匾,是前朝皇帝賜的,來自前朝皇帝的手筆呢。”晁副官笑呵呵地說道。
沈從岸點頭,“崔家的確是長盛之家,敲門。”
晁副官上前敲了門。
現在是大晚上了,崔家的人包括下面的傭人都已經睡下了,所以,沈從岸等了會兒,才有人來開門。
當然,這是崔尚啟和崔子逸父子兩個故意安排好的,故意做出來的景象,沈從岸要來的訊息,除了崔家一些人外,大部分人是不知道的。
“您是?”
傭人還真不認識沈從岸,看到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門外這穿著棕黑色西服,披著黑色大衣的中年男人。
他氣度極好,眉眼儒雅溫和,可偏偏又似乎是有一些銳氣的,讓人不敢忽略了他。
“沈從岸。”
沈從岸……
傭人驚的臉色都變了,呼吸都小心翼翼起來,彎著腰,將他朝著裡面請。
崔尚啟和崔子逸已經在前院裡等著了。
夜晚的燭火顯得非常幽靜,前往前院的路上都掛了燈籠,夜色下,熠熠生輝。
沈從岸踩著腳下的這鵝卵石路,那凹凸不平磨著腳底板,讓他覺得異常舒適,可當年他來這裡的時候,只覺得每一步路都難走,每一步都是心驚肉跳的緊張的。
想到這裡,沈從岸嘴角露出一抹笑來,那是對往事的坦然。
遠遠的,他就看到了前院燈火通明,有人在等著自己。
想到蕭美人很有可能就在那裡,他倒是有些緊張起來。
沈從岸低頭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是捋了捋頭髮,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
只不過一晚上沒有睡,這臉色估計肯定是不好的了。
沈從岸已經不是二十多年前那個窮小子了,如今,華北六省的人都要看他的臉色,所以,崔尚啟早早站起來迎了出去。
“崔某在這已經恭候沈督軍大駕光臨多時了。”崔尚啟笑呵呵的,那張剛正的臉上露出了生意人的一些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