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受什麼刺激了？
喻楚微微挑眉。
這些天她忙著查修煉的辦法，因為軒零到底是魔神，不太適合修煉仙法，但是又要挑選溫和一些的，不讓其他仙門中人看出不對勁來。
如果現在就被發現他是魔神，少不了又是一番逃亡。他現在還小，喻楚覺得應該盡力讓他過得安穩點。
她朝小孩招了招手，“過來。”
軒零停了片刻，才慢慢走上前，低著睫毛，默默站在她面前。
“你怎麼了？”喻楚還是問了一句。
“沒事。”白皙的小孩搖頭。
他睜著一雙清透的眸子望向她，喻楚問不出來，便轉而微笑：“你把衣服脫了，去躺下，為師幫你點幾處穴，修煉起來就事半功倍了。”
軒零猛然怔住，白嫩的小孩怔怔看著她，動了動唇瓣，才低聲道：“不，不能隔著衣服麼……”
喻楚微微挑眉，點頭，“只脫外袍就好。”
她話音落下，少年卻依舊沒動。
“怎麼了？”喻楚微微皺眉，打量對方的神色，可小孩只是垂著眸子，看不出他的情緒如何。
小小年紀就如此靜默，未來的魔神軒零，性格從這時就隱約形成。
喻楚等了兩秒，才聽到他又低聲道：“不用了，我沒有資質。”
“誰說你沒有？只是……”
只是，是魔神的資質，並非仙門而已。喻楚嘆口氣，見他似乎實在不願意配合，便抬了抬手，仙力束縛住少年的雙手雙腳，外袍自動拉開。
軒零一瞬間睜大眼睛。
他雖然小，但見慣人間醜態，對於仙門弟子口中的雙修，也隱約瞭解。
他如今的年紀自然不適合做爐鼎，但凡人與仙門雙修，需要從小每日洗髓點穴，成年後才可順利雙修。
——她真是那樣想的？
仙尊纖細的手指碰到少年稚嫩的肩，一陣難以言喻的屈辱感，瞬間席捲了魔神的大腦。
哪怕他如今並不知道魔神冕的存在，但終歸是魔神冕選中的魔神，這種被當做爐鼎的屈辱，以及被束縛的手腕，讓少年的眸子瞬間血紅。
妖異邪肆的紅眸，隨著魔神力量的爆發，沒有防備的喻楚後退一步，手指從他肩上震開，鮮血滴答。
她皺眉。
少年後退一步，戒備的姿態，緊緊抿著纖薄好看的唇瓣。
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爆發力量，還能傷到仙尊……
眸光下意識停在白衣仙尊滴血的手指上，少年的臉色，隱約蒼白。
而出乎意料的，白衣仙尊什麼也沒有責備，只微微輕柔地笑了笑：
“是我嚇到你了？算了，你今天好好休息吧，修煉的事，晚些再說。”
喻楚也有些懊惱。大人這個位面很警惕，她也許應該先緩一緩。
她退後一步，隨即轉身離開。
後面的少年微微怔愣，呆呆看著她離開，隨意用仙法止血。
她走出房間。
少年站了一會兒，緊緊抿唇。
緊繃僵硬的身體微微放鬆，他的眸光盯著門的方向，過了半晌，才默默地坐下來，安靜地抱住自己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