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容笑了起來,“母親現在什麼都有了,她們也只是妒恨而已。”
說到這裡,陳容低低說道:“這一次長住建康,以往曾有交際的親人故友,不知還會見到多少。”
王軒說道:“兒曾不知,世上還有這等人。”他說的是陳琪母女。
陳容低聲說道:“兒地位不同,一出生便高高在上,這種市井賤民,自是不曾見過。”
她剛剛說到這裡,突然的,一陣刺耳的歡呼聲如浪濤一樣席捲而來。這聲音完全淹沒了陳容的說話聲,令得她不得不回過頭來。
這一回頭,她臉色一白,連忙嗖地一下拉下了車簾。卻原來,是姑們終於突破了護衛們搭成的人橋,瘋狂地湧了過來。
只是一個轉眼,馬車便被人山人海的姑們給淹沒了,一聲又一聲尖叫,一朵又一朵鮮花水果混合著手帕香囊,不停地擊打過來。饒是馬車車簾已被拉上,車門也被鎖上,此起彼落的砸擊物,還是時不時地漏進一個。
陳容狼狽地扯下覆在臉上的手帕,又悶痛一聲,卻是腦袋和臉上同時被水果砸。
百忙,她連忙扯過被履保住好女兒。抽空一瞅,只見王弘和王軒的臉上頭上,也盡是狼藉一片。
才這麼一眼,陳容的後腦殼又被一物砸,痛得她呲牙裂嘴之餘,不由對著一臉淡定的兒惱怒起來,“軒兒,把你的面具取下來。”
在王軒不解的目光,陳容惱道:“要痛大家一起痛”
這話一出,王軒忍不住一笑,他心疼地看著臉青鼻腫的母親,薄唇微揚,冷聲說道:“兒去解決便是。”
聲音一落,他已信手扯下面具,身騰地一躍,從車窗一躍而出,穩穩地站在車頂上。
幾乎是他縱躍而出的那一瞬間,所有尖叫也罷,喧囂也罷,高歌也罷,像是被什麼同時擊,一下全部啞了。
陳容見狀,大大鬆了一口氣,她透過飄晃的車簾看著外面,突然哧地一笑,忍俊不禁地說道:“七郎,你的那些兒郎們,沒有一個是人形了”
要知道,她還是在馬車,那些護衛們,可是硬打硬地擋在外面。砸著陳容的還只是漏網之魚,砸到他們身上的,那是數不勝數。
望著一個個糊著臉,頭頂上背上肩膀上手臂上都掛滿五顏色的東西,有的嘴青腫一片,有的臉上還在流血的護衛,陳容內疚得又想責罵兒了。
她回過頭來,對著王弘說道:“七郎當年,好似不曾如此威風。”
王弘瞟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把粘在耳朵上的一片糕點拿下,調成染色盤的俊臉上,眉頭微蹙,他淡淡說道:“是不曾……到得建康,軒兒不可與我們同住。”他的話斬釘截鐵,分明是命令。
陳容心下剛生不滿,轉眼想到一事,難不成,這種慘況以後日日經受?想到這裡,她低下頭,已無力反駁王弘的決定。【#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