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孩子(2)
正是nethua最好時,處處行人處處景。一字排開的大船上,處處衣香鬢影,鶯聲燕語。
眾船三前三後,如環星一樣拱衛著中間那隻最為華麗的船。
“吱呀”一聲艙門開啟,兩個俏麗的婢女,扶著一個面目掩飾在輕紗下的美人出了船。
這美人面目不可見,可光是那一雙yan光流轉的眸,那tǐng直纖細,白細如yù的頸,便可看出她是何等的傾國傾城。
看到這美人走出,一個長相秀麗高雅的少女緩步走來。她長長的裙套在河風中飄揚中,四個婢女連忙上前一步,輕輕提起那裙套。
美人看到少女向她走來,微微躬身,含笑喚道:“阿塊。”
少女阿塊笑了笑,朝著她上下打量一遍,輕聲問道:“可有不適?”
美人點了點頭,她轉過頭,望著漸漸浮現在視野中的綿綿起伏的南山,呢喃說道:“是累。不過馬上就要過去了。”
少女阿塊瞅著她的神色,嘴角一揚,輕笑道:“是啊,馬上就到了。”她走到美人的身側,與她一樣地望著那南山,眉眼一彎,愉快地說道:“七叔在這鬼地方已呆了十二年了。十二年遠離建康,不見繁華,他一定很高興看到我們。”
阿塊盯向那美人,聲音含笑中帶上了戲謔,“謝宛,你是當真傾慕我七叔,還是想為你的十四姑出一口氣,故意說喜歡他來著?”
美人謝宛聞言,yan色流轉的眸中透過一抹怒意。她瞅向阿塊,緩聲說道:“阿塊,這玩笑不好笑。”
這謝宛只是謝氏的遠房分支,雖是嫡女,其身份比起陳郡謝氏的眾女郎,那是低了一大截,更比眼前這個琅琊王氏的阿塊低了一大截。可是她此次yù頸高昂,yan光流轉的眼眸中怒意隱隱,整個人既高傲又優雅如仙,哪裡看得出半分位卑?便是王塊一怔之下,也連忙陪笑道:“好吧好啊,知道你是認真的。別生氣。”
見謝宛還有點不高興,王塊連忙轉頭盯著南山,道:“想我七叔何等風流人物?為了那個什麼也沒有的陳氏阿容,這一隱南山便是十二載……好在,他現在終於厭煩了那fù人。阿宛啊,你這一次要是讓七叔動了心,我琅琊王氏必不會計較你的出身,立你為琅琊王七的正妻的。”
她說得好聽,謝宛羞澀的,yan光bī人的眼眸中,卻閃過一抹譏嘲:琅琊王七連陳氏阿容都娶為正妻,自己的身份怎麼說也比她高貴得多,當他一個續絃的妻室,那是合情合理
想是這樣想,謝宛還是輕聲細語地說道:“阿塊的意思,我明白的。”
王塊聞言,輕輕一笑。謝宛見她笑了,也是嫣然一笑。
兩女jiao談際,舟船如箭般飛馳,這一轉眼功夫,已靠了岸。
馬車迤邐駛出,轉眼間,浩浩dangdang,足有二十輛馬車的隊伍便駛上了官道。
來到南山時,正是夕陽西下時。
一行人來到山腳下,馬車已是行不通了。阿塊仰著頭,望著前方濃密的樹林,抱怨道:“七叔也是的,隱就隱唄,非要像那些賤民一樣,半山而居。”
她一邊抱怨,一邊在婢女們地扶持下,順著山道走去。
一行上百人,這般倚著山道而行,倒也熱鬧。
就在人聲喧譁時,突然的,只聽得“嘀——”地一聲尖銳的脆響眾護衛還來不及反應,一支寒光森森的長箭已穩穩地netbsp;緊接著,一個nai聲nai氣的尖喝聲傳來,“來者何人?且報上名來”
喝聲傳出,眾人怔愣間,只見眼前一hua,空中似有一物閃過,那度真是快極,眾護衛急喝一聲,齊齊netbsp;彷彿是看到眾人的手忙腳1uan有點好笑,只聽得空中傳來一陣笑聲。眾人定神一看,只見前方十米處的樹巔上,穩穩站著一個五六歲的xiao男孩。
男孩一襲黑衣,右手扶著一根黑索,再一定神,眾人才現,那黑索一直從百步開外的大樹上延伸過來。
原來,這孩子之所以身手如鬼如魅,卻是用了懸索的緣故。
在眾人呆呆地看著那孩子時,幾個女聲同時傳來,“好漂亮的孩子。”“當真琅琊似yù”“好生華美啊”
這孩子明明一身黑衣,可他眉目如畫,眼神清澈之極,整個人如yù雕琢而出,完美得彷彿從畫中走出來仙童。
越是定神看,眾人便越是歡喜。就在他們放下防備,笑盈盈地望著那孩子時,只聽得百步外的樹頂上又一個nai聲nai氣的聲音傳來,“弟弟,這些是什麼人?”
這話一出,眾人齊刷刷看去。轉眼,又是一陣歡叫聲傳來。
阿塊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笑得雙眼都彎了,她歡樂地叫道:“好漂亮的孩子,是雙胎吧?”
“必是雙胎,一模一樣呢。”
“恩恩,是雙胎。”
那站在百步開外的樹枝上的男孩,也著一襲黑裳,一樣的眉目如畫,如yù雕琢。與站在眾人之前的男孩,赫然長得一模一樣。
王塊笑著笑著,突然瞪大了眼,她盯著這兩孩子,聲音一提,清叫道:“你們可是王凌王夙?我是你們的十九姐姐,從建康來的。”
喧囂聲大作。謝宛的聲音有點顫抖,“這是七郎的孩子?”
王塊站在她旁邊,聽到了她語氣中的不安。當下轉頭看去,盯了她一眼,王塊淡淡說道:“是啊,他們是我七叔的嫡子。”
雖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可那個‘嫡’字,卻隱含警告。它是在表明這兩個孩子的身份,也是在表明琅琊王氏對這兩孩子的重視。更是告訴謝宛,就算她真得了七叔的歡心,這兩個孩子的地位也是牢不可破的,她不能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