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容提步向馬車走去,在她的身後,眾人開始指指點點著,“一連三旨呢。”“再等等,說不定還有一旨。”
“胡鬧,當真胡鬧”
“看到沒,琅琊王七為了護她,都當眾殺人了。呲那血濺三丈時,他還神‘色’不動,當真可畏。”
“依我看,皇帝封她為光祿大夫,就是想與她親近親近,嘖嘖,好一個風流道姑,令得陛下和王七都不顧顏面地爭奪。”
陳容腳步加快,把這些越來越難聽的議論聲,都扔到了身後。
轉眼,她便來到了馬車旁。
朝著王弘的馬車望了一眼,陳容大步走向自己的馬車。
她剛剛跨出,王弘清潤溫柔的聲音便傳來,“過來。”
陳容腳步一頓。
她轉過頭來,只是略一猶豫,便走到了他的馬車旁,掀開車簾,爬上了馬車。
王弘正側倚於塌,他沒有看她,只是靜靜地望著外面出神。
陳容靠近他,在馬車地搖晃中,低聲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王弘沒有回頭,好一會,他笑了笑,說道:“有人出手了。”他側過頭看向陳容。
看著看著,他哈哈一笑。原本只是一笑的,可是轉眼間,那一笑變成了長嘯。
嘯聲悠遠中隱帶凌厲,在夜風中遠遠傳出,引得群山回‘蕩’不已。
在他的長嘯聲中,觀中眾人已出來迎接。這些人,早在第一‘波’聖旨到來時,便已出現,不過直到現在才敢走近。
馬車沒有停下,直接越過眾人,入了道觀。
一直來到那一日,陳容從建康王府醒來時便在的木房外,馬車才停下。
停止長嘯的王弘走下馬車,施施然向裡面走去。
陳容緊跟其後。
這木房,光潔而安靜,裡面一塌一幾,再無餘物。
王弘走到房中正中,便停下腳步,緩緩回頭,一瞬不瞬地盯著陳容。、
他的臉上,還有剛才長嘯過後,留下的暈紅。
那股暈紅染在他白‘玉’般的臉孔上,便如沁了血的‘玉’石。
此時夕陽西下。
‘豔’麗的陽光,透過大開的紗窗,鋪陳於他的身上,臉上。
這一刻,在他那‘逼’人的容光中,另添了一分寂寞,一種‘豔’麗的淒涼。
陽光閃耀下,他那明澈高遠的雙眸,若近若遠,若明若晦。
他在靜靜地,靜靜地看著陳容,似是深情,似是審視,似是思量,更多的,還是孤寂。
陳容提步,緩緩走到他身前。
仰頭望著他,她低低問道:“七郎,那是怎麼回事?”
這是她第二次問出這話。
王弘微微一笑,望著紗窗外,徐徐說道:“陛下經常酒醉,醉後,便喜胡‘亂’塗抹,‘亂’蓋‘玉’璽。”
他扯了扯嘴角,頓了頓後說道:“酒醒後,陛下經常會忘記自己做了什麼。”
他說到這裡,陳容明白了。
原來陛下有這個‘毛’病?那麼說來,他身邊的人,會趁他喝醉了,用它的名義釋出一些命令。要知道,確認一本聖旨是真是假,主要的看的是‘玉’璽。如果蓋了‘玉’璽,那就是真的。至於那字是不是出自皇帝本人,並不重要。
王弘見她明白,笑了笑,又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