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陳容哪裡還有心情閒逛,她令馬車向陳府駛回。
剛剛下得馬車,一個婢‘女’便急急走來,她一看到陳容,便歡喜地叫道:“阿容回來了?郎主找你呢。”
陳元找我?
陳容一凜,她停下腳步,盯著那婢‘女’問道:“不知郎主找我是為了何事?”
她的語氣中,有一種異常的僵硬。
那婢‘女’詫異地望了她一眼,道:“說是今晚劉府舉行夜宴,郎主要帶你和阿微出席呢。”
陳微也去?
陳容暗暗鬆了一口氣,不過她的語氣依然因為警惕,有點無禮,“還有誰?”
那婢‘女’收起笑容,道:“‘女’郎還是快快洗沐,準備赴宴吧。”說罷,她身子一轉,再不向陳容看上一眼,扭著腰就走。
走了幾步後,陳容聽到她嘀咕道:“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身份。”
這個婢‘女’,一看就是阮氏院落裡的,所謂僕因主人貴,她們這樣身份的婢‘女’,看不起她一個小庶‘女’,那是尋常事,陳容實在習慣了。因此,她聽了這話,也只是盯了那婢‘女’一眼,便急急向院落裡走去。
洗沐時,平嫗一邊給陳容梳理著秀髮,一邊說道:“‘女’郎休要擔憂,你把老奴帶回來,郎主都沒有記較,那說明他對‘女’郎上了心啊,今晚的宴會,定然是想讓你與阿微她們一樣,認識一些青年才俊。”
陳容蹙著秀眉,沒有回答。
平嫗見她還是不開心,目光一轉,瞟到了她外‘露’的肌膚。陳容骨骼細小,‘肉’‘肉’多,肌膚在水光中,於十分的豐潤白嫩中暈紅隱隱,妖媚得很。
平嫗望著望著,突然低嘆一聲,苦著臉說道:“‘女’郎就是生得太妖了,若再瘦一些,蒼白一些,定然更能得到郎君們地喜歡。”
瘦一點,蒼白一點,這種病弱的美,叫梨‘花’之姿。若是五官‘精’致,肌膚又蒼白得近乎透明,再加上幾分才情,便在建康,也會受到世人地追捧。比起那種‘女’郎,陳容真是輸在先天上。她這種長相身材,與高潔,超塵脫俗還真是掛不上勾。
陳容沒有理她,她從浴桶中站起,伸過豐腴白嫩的手臂,從平嫗的手中接起那套淡藍‘色’,鑲著紫‘色’邊紋的裳服穿上。
這套裳服一套,陳容的‘豔’麗中,便添了一份文靜優雅。她赤足踏上木履,一邊拂了拂**的長髮,一邊說道:“便是能得到郎君們地喜歡,我父兄不在,自己又是這個身份,一樣沒有人會正眼看我。”
這話一出,平嫗不由長吁短嘆起來。
陳容走到紗窗處,她望著那漸漸西沉的夕陽,輕聲說道:“嫗,若是孫小將軍他,身份再低微一些,便與我一般樣,可有多好?”
平嫗頻頻點頭,又長吁短嘆起來。
陳容望著那華‘豔’‘豔’的夕陽光,望著那染透了半邊白雲的彤紅,眼前不由浮現了王弘的影子。
不過他的影像剛剛浮現,陳容便搖了搖頭。至於冉閔的影子,她是斷然不許它浮現
今晚大擺宴席的劉府,那身份著實不一般,他們是漢王室的嫡系,那骨子裡的血脈,可以說是高貴得不能再高貴了。
陳府的馬車到達時,劉府廣場上已經停滿了馬車。
陳元率先走下馬車,在婢‘女’地扶持下,向前緩步踱去,在他的身後,跟著亦步亦趨的陳微和陳容。
這一次陳府來的‘女’郎,便只有他們兩個,郎主只有陳元一人。
望著川流不息的人群,陳微緊緊地握著陳容的手,她雙眼明亮明亮的,嬌美的臉上,紅暈隱隱。
陳容朝她看了一眼,忍不住再次問道:“阿微,你說你父親叫我們兩個前來,是何緣故?”
陳微的指甲,深深掐入她的掌心,她沒有回頭,只是說道:“進去後阿容不就知道了?”
就在這時,一陣喧囂聲中,陳元率先踏入殿中。
兩‘女’見到四周計程車族如流水般湧入,生怕走散,連忙不再‘交’談,緊跟而上。
陳府在南陽城是一等一的大府,陳元一上前,便向左側第二排的塌幾走去。
他剛剛走近,還沒有坐下,一個劉府的僕人上前擋住了他,清聲說道:“陳家郎主,你們的位置在這裡。”
他領著陳元,向左側第四排位置走去。
陳元不走了,他端方的臉一沉,怒道:“這是誰的意思?你家郎主麼?”
如這樣的場合,雖然人流擠擠擁擁的,可每一個士族,都自覺地表現得雍容得體。此刻陳元這麼沉著臉,雖然聲音不大,卻也引起了不少人地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