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收回目光,臉上笑容稍減,輕言細語地說道:“阿容,你還有一個月,便滿十五了吧?”
難不成她叫自己前來,是為了婚事?陳容心中格登一下。
她再次欠了欠身,答道:“是,伯母好記憶。”
阮氏低嘆一聲,道:“都快十五歲的小娘子了,哎。”
她的語氣中,有著陳容聽不懂的責備。
對陳容來說,既然聽不懂,就當沒有聽到。當下,她依然低收順目,卻是面無愧‘色’。
阮氏的眉頭,不由蹙得更緊了。
她端起杯子,飲了一口人‘乳’,徐徐問道:“阿容那一院,如今是誰管事?”
站在她身後的**上前一步,欠了欠身,恭敬地回道:“小姑子身家豐厚,向管事要求一切供應,自己承擔。”
阮氏蹙眉道:“這可不行。”她放下杯子,道:“我和她伯父既已接手過來,豈能如此放任於她?”
她目光轉向陳容,溫言說道:“我只有阿微一個‘女’兒,便再多一個,也是喜事。阿容,以後你的吃穿用度,全部照著阿微的份例,可好?”
陳容低眉斂目的,聞言她猶豫了一下,道:“稟伯母,事情是這樣的。前陣子郎主說府中少糧,要求裁減奴僕。可我那些奴僕,都是看著我長大的,阿容不願裁了他們,便向郎主要求自行承擔一應支出。”
她頓了頓,笑了笑,十分直接地問道:“如果伯母不會裁減我的奴僕,阿容自是一切願意。”
一直蹙著眉頭的阮氏,聞言暗暗搖了搖頭。
等陳容說完,她輕嘆道:“我真是有罪啊,阿微也罷,阿容也罷,都是舉止粗疏,說話也。。。。。。哎。”
按道理,她一個長輩如此責怪自己,陳容應該站起來向她請罪。可陳容也不知是聽不懂還是怎麼的,竟還是愣愣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
阮氏的柳葉眉蹙得更深了。
她轉眼看向那**。
**上前一步,在她身後低低地說道:“也許正是因為她這樣子,王七郎才會看重於她。”
阮氏沉呤了一會,點了點頭。
她再次看向陳容時,那笑容已真誠多了。
舉起人‘奶’再次飲了一口,阮氏笑道:“阿容果真如你伯父所言,是個率真可愛的。”
陳元說她率真可笑?陳容差點失笑出聲。
阮氏似是不想與她久呆了,當下聲音微提,輕言細語的語調,快速了二分,“阿容啊。”
“在。”
“你已十五歲了,也不小了,以後嫁了人,還是得多加註意的。”
她抬起頭,向外面喚道:“‘弄’兒,去把三郎叫來。”
“是。”
在陳容的納悶中,不一會功夫,一個略帶沙啞的青年男子聲音從外面傳來,“母親找我?”
阮氏一聽他的聲音,便是笑逐顏開的,她慈愛地喚道:“三郎,進來吧。”
一個十**歲的青年應聲入內。
他陡然看到陳容,不由一怔。
不過他很快便收回目光,朝著阮氏施了一禮,恭敬地喚道:“兒子見過母親。”
“我兒過來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