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城郊,馬車便越是多。一個個衣著華麗的少年郎,還有不少在臉上塗了粉,至於衣飾薰香,更是尋常事。
現在正是秋深時,南郊處光禿禿的,河水又幹涸得差不多了,除了開闊外,哪有什麼風景?
不過,今天是難得的一個大睛天,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直讓人軟綿綿的。因此,也有一些士族少年的馬車在。
眾少年看到這麼一群女郎的馬車靠近,連忙靠近。七八雙目光在掃過眾女後,瞟到了陳容身上,一少年叫道:“這女郎莫非就是?”
不等他說完,一南陽陳氏的少女嘻嘻笑道:“她就是阿容。”
十數雙目光轉過來,齊刷刷地看向陳容。
一少年嘿嘿一笑,怪叫道:“女郎膽子不小哦,敢情挑王七郎!”
他剛開一個口,另一個站在馬車旁,長袍大袖,衣履當風,臉孔白得有點異常的青年馬上冷笑道:“王七郎說了,不準任何人譏諷嘲笑於她!”
眾人默然。
那青年轉過頭,朝著陳容認認真真打量了一番,嘆道:“不求垂顧,不求有果,只是想讓那人知道。。。。。。說起來,陳氏阿容實是個多情人。這世間,多情本多傷,諸位又何必再給她添心頭刺?”
他最後一句,是對著陳氏諸女說的。因為這個時候,眾女正嘟著嘴,不滿地瞪著他和陳容,那諷刺和看笑話的表情是如此顯目。
那南陽陳氏嫡女,名喚陳琪地張了張嘴,正要反駁這青年,她的姐妹扯了扯衣袖,說道:“這人喜歡傳話,現在莫說,免得得罪了王七郎。”
陳琪連忙閉緊嘴,轉眼,她瞪著陳容,鬱悶地說道:“做了如此可笑的事,竟能得到七郎的庇護?哼,這太也滑稽。”
陳微見氣氛有點僵硬,連忙叫道:“大夥不要傻站著,如此陽光明媚,正可賞秋望山啊。對了,阿容,你的琴彈得好,為大夥獻上一曲吧。”
聽到這話,陳容才第一次抬起頭來。她正準備張嘴,突然的,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傳來。
眾少年同時轉頭,看向那煙塵高舉處。
這一望,那剛才替陳容解圍的青年馬上嘴一扁,不滿地說道:“是冉閔那匹夫!”
他的聲音一落,陳微氣得漲紅了臉,她嘴一張正要喝罵,又忍了下來。
倒是站在她旁邊的陳琪望著那數百灰塵直衝而來的方向,嘻嘻笑道:“冉將軍高大偉岸,昂昂如雪峰火山,讓人傾慕呢。”
那青年冷笑一聲,沒有反駁。
陳容也在抬著頭,望著官道上。百數騎士激起的煙塵,把兩側稀稀疏疏的樹林都淹沒了。望著那飄揚在最前方的旗幟,還有旗幟下那匹雄駿的紅馬,陳容低低地說道:“他從南門而入了。”
說完這句話,陳容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光一轉,竟是看向陳微。
與她一樣,看向陳微的目光有好幾個。在眾人地打量中,陳微暈紅著小臉,她眼如秋水般盪漾,痴痴地隨著那匹紅馬移動,輕聲回道:“是啊,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