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在家族心目中的利用價值很高啊。
腳步聲中,一陣香風撲來。那華服婦人曼步來到塌前,她也不停,伸手便掀向陳容的幃幔,口裡笑道:“聽說阿容喜歡甩鞭,有丈夫之勇。想來也不是個喜歡做婦人靦腆之態的。”
話音還沒有落下,她已嘩地一下拉開了幃幔。隨著一道陽光射入,縮在被塌中,頭髮依然盤得好好,不曾仔細解開的陳容出現在眾人眼前。
華服婦人朝她盯了一眼,向後退出一步,轉向大夫客氣地說道:“和老,凡請你看看。”
大夫點了點頭,他在陳容的塌側坐下。被塌中,西西索索了一會,陳容才緩慢地伸出了手腕。
這露出的手腕,一截都是光潔的。倉促中,陳容還記得自己沒有脫去外裳,便把衣袖一併捲起,露出個光手腕讓醫者診脈。
醫者三根冰涼的手指搭在脈腕上,不過幾息,他便放下手,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華服婦人目露精光,問道:“和老,小輩病情如何?”
和老搖了搖頭,道:“氣血旺盛,便有個頭暈眼花的,也無甚大礙。不必處方。”“送和老出府。”
“是。”
直到那大夫的腳步漸漸遠去,華服婦人才轉向陳容等人。她朝著還縮在被子中,背對著自己,閉著雙眼一動不動地陳容瞟了一眼,笑道:“阿容,你就別玩了。你族伯也說了,你這孩子體健得很,便是族中的幾個郎君,也少有能及的,怎麼可能說病就病?”
她也不等陳容回答,轉頭盯向平嫗等人,厲聲喝道:“女郎還小,下次你們要是再由著她的性子胡鬧,一律逐出府去!哼,現在府中人多粟少的,正好不需要這麼多吃閒飯的。”
說罷,她大袖一甩,扭著腰肢走了出去。
直到房門‘吱呀’一聲被帶上,直到那些腳步聲再也聽不到,一直白著臉的平嫗才回過神,她傻傻地走過來,問道:“女郎,如何是好?”
陳容慢慢拉開了被褥。
她坐起身來,任由枕亂的碎髮擋在眼前。右手在被褥上狠狠一絞,轉又連忙放鬆,“你出去吧。”
“是。”
當天晚上,第二天宴會的華服便已送到了陳容的院落。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
陳容坐在院落裡,一直坐到夜深,一直傾聽著各房院落裡傳來的歡笑聲。
第二天轉眼便到了。